“坤龙,来,演示一下吧”,二王异口同声道。
“算啦,没兴趣,还是你们玩吧!”杨坤龙忧忧地说,语气中带有几分伤感。
二王知道,家庭出身这道阴影时刻笼罩着他的心,一时间是难以跳过这道坎。
作为同窗加兄弟,看着他消沉失落,萎靡不振,一时又找不出好的理由为他排忧解愁,也找不出适当的话来给他安慰。
他俩知道,不去触摸这块伤疤,默默地一如既往守护在他身旁,不离不弃,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抚,无声的力量往往更有效。
“晚上好!盛华,王建你们早来啦!”一个忽喳忽喳的声音响了过来,人未近前,声音先到,有点刺耳,又有点使人听了说不出个啥味道。
来人姓熊,名凯,身后还跟着三位女生,他(她)也是杨坤龙的发小同窗,回场知青。熊凯的父亲是某队队长,贫宣队队长。
官不算大,但带个“贫”字在当时很吃香,有这层光环罩着,熊凯不管在任何地方出现,都会显露出鹤立鸡群神色。
他生着一双眯缝眼,小眼珠却贼亮贼亮的。个子不是很高,很壮,腮帮子肉很肥。大伙送他一个外号:“屎瓜子。”
熊凯径直来到三人面前,“我说你们累不累,又不好玩,今天人呢?今天人都到哪去啦?坤龙,还是你讲故事吧,听你讲故事有趣多了”。
“是啊,杨坤龙,我们过来就是为你撑场子的。”三位女生齐声附和。
杨坤龙望了一眼他(她)们,没有说话,目光游离向四周扫了扫,失望地拖回了目光。他是在找一个人,一个他十分期盼那个人,然而她一直都未出现。
“对不起,你们回吧,我身体不舒服,”杨坤龙道。
“不舒服……你生病啦?”熊凯惊道。
王盛华,王建同时拿眼瞪了一下大大咧咧的熊凯。
“还是为那桩子事吧?”他瞧了一下二王,“你们瞪什么瞪?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事实明摆在哪,谁有这能力改变?谁有这能力?”头一昂,双手一摊。
“你……你……”气得王盛华握着拳头就要上前,被杨坤龙一把拉住。“不怪熊凯,他说得没错,”然后长叹了一声,“以后你们还是少来我这吧!”
“说哪里话,我可没有这意思。也没有那利私眼,你们有吗?”他回头问几位女生。女生们没回答,都在摇头。
“我就说吗,都是爹娘养生的,不也是人。”又是头一昂,两手一摊“管他呢!杨坤龙,你想开点,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照样玩,哥们不会嫌弃呢!”
“屎瓜子,你有完没完?”王建讨厌他这壶不开偏提那壶的德性,生气地冲着熊凯直呼他的邪号。
这下熊凯脸挂不住了,而且是当着三位女生的面。他发怒道,“你个龟孙子说谁呢?”
“说你啦!”
“都给我住嘴,”杨坤龙冲着二王生气道,“你俩给我省事点好不好”,然后又转向熊凯:“兄弟,对不起,别因我的事伤了大家的和气,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熊凯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嘀咕:“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
大家都不欢而散。但谁都心里明镜似的,平日里门庭若市,热闹喧哗恐怕再也不复还了。真是世态炎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