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见了?”
“是的。”
“真是一群废物!”
店老板仿佛被热汤烫到一样,脸色骤变,跟刚才在客人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他厉声骂道:“人都已经跑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第一眼看见那个姑娘,就觉得有问题——可你们竟让她住了七八天之后,才发现她身无分——客栈岂不要赔光了!”
“实在对不起。当初,我看她是个姑娘家——没想到竟被她骗了!”
“要是光赔点食宿钱也就算了。你们快去看看客人们丢什么东西没有。唉!真是气死人了!”
说着,老板无奈地咂着嘴,向黑漆漆的门外张望着。
五
母子俩一边喝着酒,一边等待深夜的到来,他们面前已堆了好几个酒壶。
此时,阿杉婆先拿起饭碗说道:“本位田又八,你也喝得差不多了吧?”
“喝完这杯就好了!”
他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说道:“我不吃饭了。”
“至少也得吃点泡饭啊!要不身体会受不了的。”
此时,在菜地和胡同口周围,依然能看见提着灯笼的伙计进进出出。阿杉婆嘀咕了一句:“好像还没抓到呢!”
“刚才在店老板面前,我怕受牵连,所以什么都没说。那个没付账就逃走的姑娘,不就是白天跟你在窗口说话的朱实吗?”
“估计是她。”
“阿甲教出来的女儿,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人。以后即使碰见,你也不要搭理她。”
“可是仔细想想,那姑娘也挺可怜的。”
“你可以同情别人,但不能平白无故地帮她付账。离开这儿之前,我们就装作不认识她,知道吗?”
“……”
本位田又八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他挠挠头,随即躺了下来。
“那个可恶的女人!一想到她,那张脸仿佛就浮现在天花板上,事实上,误我一生的人既不是武藏也不是阿通,而是那个阿甲!”
阿杉婆听到这儿,不由嗔怪道:“你胡说什么!如果你去找阿甲报仇,不但无法赢得家乡人的尊敬,反而会使家族声誉受损。”
“唉!世上的事真让人烦心哪!”
此时,店老板提着灯笼来到走廊。
“老夫人,现在已是丑时了。”
“哦,我们该出发了!”
“现在就要走吗?”
本位田又八伸着懒腰问道:“老板,刚才那个没付钱的姑娘抓到没有?”
“没有。连个人影也没找着!本来我看她长得标致,心想即便她没钱也会有人替她付账,所以就让她住了进来,没想到却上了她的当。”
本位田又八走出房外,一边系鞋带一边回头问道:“喂!母亲,您干吗呢?平时总是催我,这会儿自己却磨磨叽叽的!”
“你等得不耐烦了?别着急嘛!喂!本位田又八,那个东西在你身上吗?”
“什么东西啊?”
“就是我放在行李旁的钱包呀——住宿费是用腰兜里的钱付的,而所有盘缠可都放在钱包里了!”
“我没看到什么钱包呀!”
“咦?本位田又八,快过来!行李上系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本位田又八哥哥’呢!……什么……她可真不要脸,纸上写着:看在我们相识的情分上,请恕我不问自取之罪。”
“啊——一定是朱实偷的!”
“偷盗是不可原谅的。老板,客人遭到偷窃,客栈应该负责吧!请帮我们想想办法!”
“哦,如此说来,老夫人认识那个逃走的姑娘喽——要是那样,您就把她的欠账一并付清吧!”
听老板这么一说,阿杉婆瞪圆两眼,急忙摇头否认。
“你、你说什么呢!我才不认识那个小偷呢!本位田又八,你再磨叽下去,鸡都要打鸣了!快走!我们赶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