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有什么顾虑吗?”冬夏问。
肖德胜有些吞吞吐吐,“那屋子以前死了两个军官,已经废弃很久没住人了。”
冬夏一愣,旋即道:“这个没事儿,只要能遮风避雨就行。您方便带我去看看吗?”
肖德胜点头,领她走过去半里路。那屋子很偏僻,两间相邻建在农田最边上,四周荒无人烟,是那种马架子、泥叉墙,草顶笆条铺芦苇的拉合辫房子。
有个窗户,但是用一根根木棍挡着当隔栅,会漏风。
冬夏进屋转了一圈却很满意。
虽然如今里面堆满了杂物,但可以看得出内部空间十分宽敞,放下四五张病床都绰绰有余。
“场长,要不就把它腾出来当医务室吧!”她笑着道。
“行。”肖德胜点头。
反正这屋空着也是空着。
肖德胜是行动派,很快派了两个社员过来把屋里的杂物搬走,又给送进来一些旧桌椅、柜子之类的家具。
这屋子虽然破,但土炕也是有的。条件有限,冬夏抱了一些松软的稻草铺在上面,充当“病床”。
社员们打了几盆水过来,帮忙擦洗,抹去屋顶的蜘蛛网。
不一会,原先破旧的土屋焕然一新。
肖德胜看着也很满意,道:“等下次我跟农场打报告,再弄一块牌匾回来。”
冬夏道:“能让上面批一些医疗器材下来吗?”
肖德胜摸了摸下巴道:“那可能有点悬,我尽力试试。”
中午没什么事了,肖德胜就拿一把沉甸甸的铜锁将屋子大门锁起来,把钥匙交给冬夏,嘱咐就这一把,让她好生保管。
“放心场长,我贴身带着,不会弄丢。”
拥有了一个能自己做主的小屋,冬夏也挺高兴,以至于中午去食堂帮忙时都哼着歌儿。
因为今天有领导来,午餐比平常丰盛许多。虽说没有肉,但有好几样蔬菜、蘑菇,放在一起做了个色彩丰富的大锅炖。
冬夏在后面添柴生火,被呛得烟熏火燎,直咳嗽。
“大家伙都给我安静点!把背挺直了,衣服整理好,拿出你们最好的精神风貌……”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似乎是那位大领导来了。
不过这事儿与冬夏无关,她只顾埋头干自己的事情。
“咋个回事?这收音机咋还坏了嘞?”外间传来肖德胜的怒吼。
冬夏:“咱们食堂还有收音机?”
“有一台,很旧,苏联那边搞过来的。”炊事员答道,“平时有重要事情时场长会放起来给我们听广播。”
冬夏若有所思。
老式调频收音机的机械元件其实很简单。下午等食堂没人的时候,她就走过去拿起摆弄了两下,发现是接原件老化,就把背后的盖子拧开调整。
调整完后,她按下开关键,收音机很顺利冒出滋滋的声音,随后传出男声播报:“声音使者广播电台,各位听众下午好……”
“嘿!你干什么?”陈二曼一副抓到她把柄的样子,大步流星走进来呵斥道:“还不放下你手中的东西!这可是集体资产,被你碰坏了怎么办?”
“本来是坏的,现在被我修好了。”冬夏按下关机键,把收音机重新摆到架子上。
“胡说!”陈二曼冷笑道:“你会修收音机?咋不说母猪能上树呢。”
冬夏无语,懒得和她掰扯,转身就走了出去。
陈二曼追上她,继续道:“你肯定又是躲起来偷懒了!我要向记分员举报,你不配得到今天的工分!”
冬夏:“随便你。”
她才不在乎那点工分呢。
两人走后,食堂布帘后面走出两个穿制服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