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能让我们吃饱饭,我的意思是,我要是早知道,我也算计着点,这粮食什么的,也能多吃一段日子。这可好,这些天好像都没有收敛,天天好像都是大米饭,有肉,要不明天开始给孩子做细粮,我吃粗粮吧?”
话音刚落,一个脑瓜崩就落在脑门,可是用了力了,元满疼的眼泪立马就出来了,
“胡说八道,我别的能耐没有,还能让你们操心这个?跟你说过的话就算数,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给我节省,这些是男人该操心的事。
真疼啦?过来我看看,”
红着眼眶,脑门红了一块,控诉的看着他,孟云起也有点不自在,说话都放低了一大半分贝,低声服软,
“我也没使多大的劲儿啊,我给你吹吹,”
好像谁哄孩子就是这么干的吧?
逗完了还得自己哄,孟云起显然是乐在其中,
“我是男人,养家糊口这是应该的,既然说了让你放心,你就放心就是,怀疑你男人的能力是不是?”
“我这不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嘛!”
这话,就是元满自己说着都觉得太假,心疼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的,不多,她觉得,就是作为合作伙伴,她也会有应景的感情波动,实属是正常的。
但是听在男人耳朵里却是让他眼里多了几分真实的笑,
“你这是,心疼我啦?”
元满其实不太喜欢动不动就脸红的,总感觉有点矫情,但是偏偏,这副身体还就是个矫情的,瞅瞅,人家就说一句话,她又脸红了,偏偏男人还赖皮了,凑过来非得问个结果,
“是不是啊,是不是心疼我了?”
无法,元满只能轻轻的“嗯”了一声,拿了被褥铺上,自己脱鞋也上了炕,
“明天是上班吗,还要出差吗?”
孟云起沉默了一会儿,
“要出去,厂里存粮也不多,我和星和把附近都跑遍了,各个公社也都拿不出来余粮,连农场也一样,我们得往南走一走了。
今天回来也就是简单的休整一下,我回厂里看看情况,估计明天就得走。”
元满捏着被子,心里也在天人交战,她不是个能藏住心思的人,
“今天听她们说,供应粮都减半了,南边有多余的粮食吗?”
双手枕着脑袋,孟云起看着天棚,思绪也有些涣散,
“还不知道,以前的路子都希望不大,去年,北方旱,南方涝,哪儿的情况都不好。
但是我干的就是这个后勤,知道难,那也得去看看啊,万一能捡个漏啥的,城里应该希望不大,再出去我打算专门找农村,农村很多老人都有屯粮的习俗,就是陈粮也行啊,这种时候我也不挑,粮食,野菜,干菜,干货,山货,能填饱肚子的,有我就要。”
元满翻了个身,侧躺着对着孟云起的方向,
“你们厂里这么多人,你得采购多少粮食啊?”
“从现在,到秋收,至少三个月的口粮。
咱们厂算是县城最大的厂,几百个工人,都指着这点口粮呢。”
“为啥啊?不是发工资吗?你采购的不是食堂的吗?”
孟云起也转过来,手托着脑袋,
“平时确实是,但是困难时期,应职工们的请求,通常都是把粮食按照份额分下去,毕竟他们都不是一个人,身后都有爹娘妻儿兄弟姐妹,他们的一顿干饭,在家里就能做成一锅粥,是一家人一顿甚至一天的伙食。
不然,就算在食堂他们也吃不下去,想着法的藏饭盒里,藏兜里,想方设法的带回家去。
与其这样,厂里干脆就都给发到了个人手里,让他们饿着肚子,但是能安心的上班,干活。”
“那供应粮都不够,你要是真的弄到粮食,会不会有人找你啊?”
孟云起轻笑,
“这么相信你男人?”
元满翻了个白眼,还真够自恋的。
“放心吧,这事也不是第一次,我也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如果真的幸运能买到稍微多一些粮食,留出厂里的一部分,其他的也会分出去,”
“你们厂里那么多人,我知道你压力大,我怎么能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