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剩多少了，省着抽。”
李国强点玉溪烟，吸了一口后，递给儿子，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眼前的大河对岸。
从车里拿出来的那条玉溪烟，消耗得很快，父子俩常常靠抽烟来舒缓心中的压力与迷茫。
李然接过烟，也不在意过滤嘴上的口水，狠狠吸了一口，又递回给父亲说：“就怕我们是北宋或者南宋末年穿过来的，要是其他时期还好些。不过呢……” 李然满不在乎地笑道，“乱世出英雄，说不定我们还能成就一番大业呢。”
“你说得倒简单，你会打仗？” 李国强问。
李然回答道：“我研究过古代的兵，像《孙子兵法》《吴子兵法》这些，也了解不少军事战略和著名战役。”
“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就是纸上谈兵。” 李国强总结道。
李然撇撇嘴，没反驳，他确实只是理论知识丰富。虽说对军事装备之类的很熟悉，但真要打仗，他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那把高科技激光剑在他手里也就是个砍树枝的工具。说到战争，他只是熟悉战例和理论，真正动手也就和人打过几次小架。
父子俩抽完一根烟，李然站起身拍拍裤子：“继续沿着河走，总会碰到有人烟的地方。”
李国强问道：“宋代这一带的发展情况怎么样？”
李然解释说：“这得看不同时期。北宋初期，这地方人口不多。后来朝廷对茶叶贸易管控，只有特定地区的茶叶能自由买卖，这里因为有茶叶资源，又有不少人从其他地方迁过来种茶。”
“然后呢？” 李国强继续问。
李然接着讲：“后来变法之类的政策变化，茶叶贸易政策也跟着改。朝廷有时候统购统销，有时候放开市场，这对当地影响很大。这里主要种茶，茶叶贸易政策一变，经济就跟着波动。”
李国强疑惑道：“我不太明白，你详细说说。”
李然进一步解释：“朝廷统购统销茶叶的时候，茶农可就惨了。收购价格被压得很低，而且官员还会把好茶当差茶收。那些大商人又和官员勾结，扰乱市场。这里本来以种茶为主，尤其是山区。茶叶市场一乱，农民没收入，饭都吃不上，只能离开。”
“不能改种其他东西吗？” 李国强问。
李然说：“第一，这里山区多，种粮食产量不高；第二，种什么不是农民能决定的。官府登记的是茶田，就算种粮食，还是按种茶收税。本来地就不好，粮食没多少，还要交高额茶税，农民不但没收入，还得倒贴钱。而且这里经常有战事，赋税越来越重，老百姓根本承受不了。”
李国强又问：“南宋情况怎么样？”
“南宋也没好到哪去，茶叶贸易还是受管制，” 李然摇头道，“而且两宋交替的时候，这里战乱频繁，北部成了前线，人口流失更严重了。”
李国强欣慰地夸赞：“你这历史知识还真不错。”
李然来了兴致：“我的一篇章就是分析宋代茶叶政策对这一带人口和经济的影响。研究这些历史细节其实很有意思。就拿范仲淹和司马光来说，他们对经济政策都有自己的主张，对比一下能发现很多有趣的点。”
“怎么讲？” 李国强问。
李然说道：“范仲淹推行一些新政，涉及经济方面的改革，本意是好的，想让经济更活跃。但在执行过程中，因为官场腐败等问题，效果大打折扣。一些政策反而让小商人受损，茶农也受到影响。”
“那司马光呢？” 李国强问。
李然继续说道：“司马光在经济方面也有举措，他的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市场，但也有局限性。比如在茶叶贸易上，他的做法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茶农的困境，只是在现有制度上修修补补。”
李国强评价道：“看来这些改革都不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然点头：“是啊，任何改革都涉及多方利益。就像后来的一些政策调整，看似解决了一些问题，实际上又产生了新的矛盾。有时候改革反而让情况更复杂，尤其是在复杂的经济环境和官场生态下。”
李国强说：“看来这些历史人物的决策都有其复杂的背景。”
李然挥舞着激光剑砍开前面的杂草，边走边说：“没错，这些政策的制定和实施，背后是各种利益集团的博弈。有时候一个看似完美的计划，在实际操作中就完全变样了。”
父子俩继续讨论着历史政策，主要是李然在讲，李国强在一旁听着并偶尔回应。
李国强发现，这样的交流很温馨。以前父子俩聊天总是容易争吵，互相不理解。
他开始反思，自己一直以为儿子不务正业，搞科技测评没什么前途，却没真正去了解儿子的想法和能力。现在看来，儿子比他想象中有本事多了。
……
穿越第十天。
大河两岸，青山绿水。
要是在现代，这会是一次惬意的旅行。
可现在，交通不便，河边杂草丛生，晚上冷得刺骨，父子俩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