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陌” 现象也更普遍，连铁钱都有 “短陌”，真是荒唐。（注：短陌，不足一百却当作一百交易。良币购买力超过币值，官府收税都认可。）
一直在教孩子读的李国强，不知何时拿来了毛笔，递给孙乾。
孙乾惊讶：“我只付了定金，你们就给货，不怕我不认账？”
李国强微笑：“孙家的信誉，可比一支毛笔贵重多了。”
父子俩现在不缺吃的，更看重人脉，想和孙家搭上关系。
“真爽快，” 孙乾起身抱拳，“以后有困难，来济州找我。买笔的钱，我回家后马上派人送来。对了，这笔有什么说法，我记不住，能写下来吗？我送礼时好介绍。”
“行！”
李国强从刘佑那要来笔墨，写了毛笔的推销词。
孙乾吹了吹，等墨干得差不多，折好收进怀里。
忙完正事，他又拿出蜜饯，托着问：“两位吃吗？”
李国强不好意思拿，李然不客气，抓了一大把，觉得自己需要补补。
吃着蜜饯，孙乾忙问：“二位真出过海？”
“家父出海过。” 李然说。
孙乾来了兴致：“快讲讲，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有了经验，李然编故事更熟练了，胡编乱造一通，把小瘦子听得目瞪口呆。
当然，孙乾也不全信，只当故事听。
济州的玩意儿，孙乾玩腻了，他懒得出远门，爱听人讲陌生世界。
讲着讲着，李然回屋拿来一把土豆种子：“看这个。”
“这是…… 粮食？” 孙乾猜测。
李然开始编故事：“这是土豆。家父在海上遇到台风，船毁人亡，我李家就败落了。那次海难，家父抱着木板，漂到一个岛。岛上有个白胡子老头，说自己活了九百九十九岁，把土豆种子给了家父。”
“遇到神仙了？” 孙乾不太信，觉得李然在吹牛。
李然一脸严肃：“老头说不是神仙，是个隐居的修士。他不仅给了土豆种子，还说了十二个字：丁未乱，马踏云；东北出，定乾坤！”
孙乾猛地坐直，眼睛盯着李然。
不远处的李国强，听到这话也转身，无奈地看着儿子。
谶纬之说不稀奇，读人都知道些。
大楚兴，陈胜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孙乾又缩回到胡床，吃着蜜饯，装傻道：“啥意思？我不懂。”
“我也不懂，” 李然说，“老头提到东北，家父上岸后，就带我往东北来，想找个地方种这些土豆种子。”
孙乾笑道：“不懂就算了，还是讲孙悟空吧。”
“好，讲孙悟空。” 李然也笑了，笑得很灿烂。
两人似乎忘了那句谶言，李然讲得生动，孙乾听得着迷。
一直到林婉清和王大婆回来，孙乾才起身告辞，约好明天继续听故事。
小瘦子走后，李国强把儿子拉到柴房：“你急什么？先站稳脚跟！”
李然笑道：“李院长，你不是担心土豆退化问题，不好向村民解释吗？我有办法了。你说二代种子可能退化，可以推给仙人。就说土豆是仙人给的，有仙气所以收成好。二代种子仙气少些，收成有变化。三代种子仙气更少，以此类推。”
“这办法倒是方便，” 李国强接受了，又严肃起来，“别扯别的，我问你谶言的事。”
李然说：“我瞎编的，以后要是争天下就用，不争就当没说。就像下棋提前放个子。而且，我说‘定乾坤’，没说自己‘得天下’。定乾坤有多种理解，比如保卫宋朝做忠臣，也算定乾坤。”
李国强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后说话做事，咱们先商量。”
“好。” 李然同意。
至于这句谶言，现在没人会信，也不明白啥意思。
等到丁未年，朝廷局势有变，大家可能就会明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