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老妇人发愣思考之际,江沅轻声道,“柜子里的是你的女儿吗?”
如果不是女儿,老妇人又怎么会这么费心的保存好尸体。
老妇人朝手边自己女儿的尸体看去,眼眶逐渐微红,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
她抿了抿唇,艰难的说,“是的,我知道…你们不是斋藤派来的人,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但是请你们一定不要碰衣柜。”
为什么,她一定要着重说衣柜二字?
“早川夫人,我们是为了调查斋藤一事而来。”
一直在观察尸体的药研,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将。
大将她…嗯…太过直抒胸臆…
早川惠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完全没有听到仇人名字后的痛恨。
只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而来,我就是凶手,不用再和我多说了。”
江沅见早川夫人一直守在尸体旁,一时半会儿还真检查不了尸体,就朝药研比了个手势,让他在屋内仔细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
药研立刻了然,他们是已经相处近一年的臣属,无论是在战斗还是在日常生活上,都有着无比的默契。
他开始移步,在屋内认真查看。
而早川惠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一动也不动,只怔怔的看着柜子的女儿。
她已经不再介意有外人,在她与她女儿精心布置的小屋内肆意来回触碰。
江沅丝毫没有放弃,目不转睛地看着早川惠,“我知道,是长凛木杀了你女儿,你是在为她复仇是吗?”
终于,“长凛木”三个字让一直岿然不动,只注视自己女儿尸体的早川惠,神色开始变化莫测起来。
先是仇恨然后是痛苦…最后又隐忍的让自己重归平静。
她心理素质真的非常强大。
江沅在内心感叹道。
只好再加一把火力了,真的很抱歉,要往你伤口上戳刀子。
“早川夫人,是长凛木猥亵你女儿,并把你女儿虐杀至死的对吗?”
这一点,是江沅从长凛木被砍断的双手猜测出来的。
早川惠呼吸一滞,她回想起她推开门,看到自己女儿衣衫解开,浑身上下被抽打的没一寸好肉,血肉模糊的,甚至都黏在衣服上撕不下来…
无可抑制的怒火在早川惠的血管里奔腾翻滚,她再也维持不住刚刚冷静的姿态,积压已久的情绪如火山爆发出来。
“对,长凛木是我杀的!小泉阳平和长谷枫川也都是我杀的!”
“是他杀了我的女儿,我只是在报仇而已!”
江沅注意到早川惠在说小泉阳平和长谷枫川时,她不经意的停顿了一下。
这她是思考后刻意加上去的。
人不是她杀的,甚至长凛木应该也不是她杀的。
那个主谋做了什么,让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替那个主谋抵罪?
这是为什么?
“不,不是你杀了长凛木,你只剁下了长凛木的手而已!”
早川惠不可思议的看向江沅,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其实只是江沅虚晃一招,她瞎说的。
“不,就是我杀了他们,你快把我抓去町奉行所里换赏钱吧!”
说完,就一副绝不再言的神色。
此刻药研递给江沅的一个青色陶瓷瓶,打破了早川惠沉默的神色。
“大将,这是从衣柜底下找到的。”
这个瓶子很明显和这家的消费水平很不一致,是青釉陶瓷,瓶身很精致,在光下泛着几近玉的光泽。
早川惠讶然的看着那只印有她女儿老师家徽的瓶子。
江沅打开闻了闻,一股药味,她认不出这是用作何用的霜。
是手霜还是面霜?
药研往手上一抹,凉凉的,加了冰片,里面还掺杂着黄柏、当归等药物。
“是防冻疮的药膏。”药研给这瓶霜下了定义和用途。
“你们拿给我…我就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早川惠认出了这瓶霜。
她终于放弃了所有的沉默,愿意将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