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嗯了一句?”
台下方的药研没有说话,只传来他衣物和地面摩擦的悉索声。
黑夜里,不远处的水面盖着幽静的月光,风一吹,就波光粼粼的。
沿河几棵零星的柳树,冒着几棵嫩芽,细条的柳枝被大风刮的满天乱舞,像千百只朝天空抓去的鬼手。
所以…能藏下人的地方只有那一处。
江沅朝清光使了使眼色,朝小屋那里看去。
清光立刻了然,点了点头。
见清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江沅摸了摸自己怀中的短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背对着小屋说,“清光,我现在就进去了。”
话毕,两人立刻转身极速飞奔到小屋旁,踮起脚尖从窗户缝隙往里看。
里面只有漆黑一片,一把凳子孤零零的站在小屋中央。
奇了怪了,是自己猜测错了吗?
两人又不信邪的踮起脚尖往里又扫视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开时。
里面传来像是布料摩擦的簌簌声。
江沅看了一眼清光,眼神里都是询问。
清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听见了。
嘿,这小东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淘气!
清光拦下自己审神者朝前的步伐,示意自己前去察看。
江沅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微笑了一下,然后伸出一个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我可是超勇敢的审神者,你放心!】
然后她在清光的注视下,几步上前,悄无声息的,屏住呼吸,往里瞧。
正好和一双黄色诡异的眼睛对上了。
那一瞬间,江沅的神经像是被闪电击中,连汗毛都不自觉的立起来了。
她感觉自己的肉体还站在地面上,可是灵魂却已经如日中天般的,飘飞到半空中。
江沅想起她的心脏上一次有这样的心跳,是…去规则怪谈中,打开门时,伪装成自己妈妈模样的鬼,给自己当场表演一个脸皮脱落,面目全非。
“啊!”江沅没被吓出声,里面的那个人反而惊声尖叫起来。
i~原来是个胆小的男人躲在里面啊。
江沅在心中轻松的“啧啧”了几声。
还好还好,自己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没惊慌失措的尖叫出来。
江沅一直记着,可不能弄出大动静,把附近巡逻的同心们给招来。
“出来吧。”清光敲了敲小屋的木墙。
里面那个男人终于缓过神来,喘息了几声后,说,“我的个老天爷,想吓人不成,自己反而被吓到了!”
“哇…还真是倒霉…”
清光和江沅相视一笑,原来是这个家伙在搞怪。
等那个男人抱怨声终于停止后,清光又再次问他能不能出来见个面。
“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我不能出去。”
和里面的男人聊了几句后,江沅和清光得知他是个肝炎患者,现在在江户时代被称为肝瘟。
因为具有传染性,他被拒绝入住町屋,也没有哪个商铺敢聘用他。
所以他居无定所,夜晚就从监守小屋的窗户爬进去过夜,白天就在日本桥附近捡捡别人丢下的烂菜烂叶,残羹冷炙。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因为昨天晚上有三个人和你们一样,都来到这示众台旁边敲敲摸摸着。”
“今天上午我才知道原来其中一个人是死人…所以我想把你们吓走…”
“没想到…却…”
男人嘿嘿的尬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