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道:“我娘进宫?她傻啊?”
太孙吴心想你娘不傻,就你傻得很,嘴里还得耐心跟她讲:“我就打个比方,是想说总得挑个你娘喜欢的。就像你柳叔,跟你娘相处得还不错,又是知根知底的,选人就得选这种。要换了别家,就说我那叔祖父,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不怕再遇见个南阳侯!”
萧安却是一脸便秘道:“柳叔人是不错,可万一也是个断袖?”
虽然柳客卿带萧安去过青楼许多回,可也只是听个曲儿喝点小酒,也没见他跟哪个花魁娘子留宿,这几十年憋下来,太孙吴一说断袖,萧安心里立马将柳客卿对号入座了。
太孙吴头一偏,心想他是真可怜柳客卿这人,眼巴巴的守着魏家娘子,可这打铁还需自身硬,都被一手带大的孩子怀疑是断袖了,那他也没法了。
做媒不成的太孙吴再一想,也觉得柳客卿说不定就是个断袖秧子,不然虽是脸上有伤,可当年身为将军府的客卿,要找个身家清白的老百姓家的媳妇还是容易的,哪像现在一副神神鬼鬼的模样,还来坑了自己一把。
正与魏氏念叨着萧安傻的柳客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掏出手绢来作势擦了擦鼻子,心里懊恼极了,怎能在魏家娘子面前这般失礼,又觉得自己没觉得冷,就想是不是有人说自己坏话了。
这要说坏话这种事儿,柳客卿要想第一个就得想出萧安这个坑叔的玩意儿,不由得觉得好久没跟萧安练练手了,这个倒霉催的也该教训教训了。
这会儿换了萧安打了个喷嚏,不过仗着年轻,在鼻子痒的那一刻立即就用手挡住了,随后就跳了老远,把太孙吴吓了一跳,“你这是?”
萧安打完喷嚏,又后退了两步,“说不定是哪冷着了有些着凉,别把病气过给你了,我先去动动手脚,多时没练过都有些手生了。”
活像之前没杀过人一样,萧安掉头就走了,把太孙吴落在原地嘴张了张,硬是没说出话来。
等着陈十郎进屋,不由得与太孙吴道:“她是怎的了,跑得跟有鬼追似地!”
本陈十郎是想说萧安不像个姑娘家,见到他连个招呼都没打,实在是太不懂礼仪了,结果太孙吴心一偏,就觉得陈十郎在说自己了,就道:“你读人家出身,鬼魅之事哪是能随便出口的?”
因为爱习武不爱读的陈十郎:……
不过陈十郎比太孙吴年长,心思比起家里的人来更为简单,没怎么听出太孙吴的意思,只心里觉得估计是两人吵架了,回头自己进来当了炮灰,可见是自找的。
陈十郎也不好说萧安与太孙吴之间的事儿,就道:“单凌之事,公子觉得真合适?敢拦杀驿站信使的,这天下怕也没几人。”
太孙吴却是道:“当年我爹出京那几回,信使莫不是没有被拦截过的?”
太子当初出京办案,自然也都是大案子了,涉及起来也算能牵动大半朝堂,其中艰辛难以与外人道,然而每日坚持与太子妃请安的太孙吴却是能从自己母亲的神色与言语间能看出那份惊心动魄的。
话涉太子,陈十郎先去关了门,才回来与太孙低声道:“可当年姑父是亮着身份去的,还带有千人护卫。我就想着走驿站到底也快些,好让陛下知晓了,拿个章程下来。”
太子当年带着皇帝的旨意也不敢自专,每逢大事便要请示在京中的皇帝,因此驿站里信使往来便十分重要。如今太孙还来了更远的边关,偏偏还不用信使,这与京中联系更为缓慢了,本在家就被长辈耳提面命过的陈十郎哪有不担心的。
太孙吴看了眼陈十郎,见他眼里是真的担忧,就道:“你不信常将军?”
陈十郎叹气,“我倒没有不信常将军。”
一看就是个莽夫,就是有野心也没那个能力的,自然也让人放心,陈十郎担心的是,“我们本在落日城好好的,可最后却是来了谷阳城。还有后面发生的那些事儿,总觉得太巧合了些。”
对萧安、柳客卿、魏氏等人来说,自然是六关更为亲近,然而对陈十郎而言,三关也好、六关也罢,于他和太孙吴都是陌生的,若是撇开萧安与太孙吴亲近这一点,两边一相对比,要说信任也不过是相差不多。
在陈十郎看来,就觉得柳客卿等人将真太孙往谷阳城里骗,有太孙的仪仗在,到底也要多一分保障,谁又敢轻易将太孙如何?就是三关里的刘希庭真有野心,他敢将太孙如何了?
太孙吴却是笑了笑,“你觉得他们会为了污蔑一个商会,或者说是为了污蔑刘希庭,就把自己的铁矿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