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抬头,路老头儿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路言止!
因为是在家里,所以戚清打扮的很随意,脚上踩着一双果冻人字凉托,身上穿的也是蓝色的棉布裙子,下摆还有一大块被水淋湿了,软趴趴的贴在腿上。
她的头发更是没有扎,就这么披散着,晚风一吹,效果简直惊悚。
路言止似乎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有趣,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就轻轻地笑了起来。
戚清有点尴尬,也不能装没看见的,索性放开了,大大方方的打招呼,“路伯伯,哥,你们回来啦。”
不然怎么喊,路言止?路哥?言止?
打住打住打住!
哎,真叫出口了,倒也不觉得困难。
路言止嗯了声,两只眼睛里满是笑意,“傍晚了,不要玩水,当心感冒。”
话音刚落,路老爷子就已经先笑起来,“真是一点儿没变啊,我记得清清小时候就爱玩水。”
戚清纠结无比,心道我真不是玩儿水!
三个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路家父子回家,戚清也赶紧回去换衣服。
也就过了不到半小时吧,有人敲门,戚清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透过猫眼一看,套着件灰色t恤的路言止端着个盘子站在外面,她赶紧开门。
“哥?”
路言止手里端着一只白瓷碟子,里面摞着几块粉嫩可爱的蜜豆枣糕。
他说,“阿姨做的,送给你们尝一尝。”
戚清刚要开口,听见动静的苏珂就已经走过来,一看是路言止,登时就笑的如春花般灿烂,“哎呀小路啊,快进来坐进来坐。”
苏珂显然非常希望他过来串门,热情无比的问他喝什么,又去厨房拿了水果。
路言止很谦和的笑笑,“阿姨不用麻烦了,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苏珂边倒果汁边说,“这么急做什么,反正就这么几步远,你也不常回家,多坐会儿么。”
戚清也觉得苏珂热情的有点吓人,再加上之前后者刚对沙发上的男纸进行了某种不好启齿的设想,她难免有些尴尬。
“妈,你这样反而弄得人家不自在了。”
路言止见就她们两个,问,“叔叔呢?”
“带学生实习去了,”苏珂说,“等会儿在这里吃饭吧,刘阿姨的手艺可好了。”
对话进行到这个地步,戚清实在不能放任下去了,只得再一次开口,“妈,人家路伯伯还在家呢,你这是做什么呢。”
路言止笑了起来,主动替苏珂圆场,“改天吧,改天我一定跟父亲过来叨扰,只希望您不要嫌麻烦。”
苏珂马上说不麻烦,同时越发的觉得这是个好孩子,不能给自己当女婿真是可惜了,遂决定改天一定跟老路打听下……
路言止又坐了大约五六分钟就起身告辞,苏珂意思着留了下,理所当然的没留住,又让戚清去送。
天知道两家中间只隔了一栋房子,满打满算也不过百十米,有什么好送的?
可苏珂都这么说了,路言止竟然也没坚持说不用,戚清只好换了鞋,跟他一起出去……
“送”路言止回家之后,戚清也没再回去,而是直接去了事务所。
“哎你不是回家了么,”埋头电脑的安琪闻声抬头,“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戚清随手将皮包丢到地上,又胡乱的踢飞鞋子,“我敬业不行啊!”
安琪的眼珠转了几圈,笑的意味深长,“呦呦呦,又被催婚了吧骚年?唉,长女的悲哀啊。”
“你零距离承受下中年妇女催婚连环炸弹的威力试试?”戚清去冰箱拿了瓶冷饮打开,闻言将瓶盖丢到她脑袋上,没好气道,“小心我揍你哦,对了,葛青的行踪查的怎么样了?”
“哦,”安琪又敲打几下键盘,仰头往眼睛里滴了几滴护眼液,“我黑进了他家附近的监控系统,正在自动筛选呢,大约还得几个小时。”
戚清唔了声,在房间里转了圈,突然长叹一声,“做女人,难呐!”
本来她对路言止没有任何想法,就是觉得童年旧友时隔二十年重逢惊喜非常,记忆中温和大哥哥的形象重生,人生中真是处处有惊喜什么的。
可经过苏珂这么三番两次的搅合之后,弄得她一见路言止就尴尬,再这么下去,估计连朋友都没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