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是,是阿庆……”莲蓉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从嘴里挤出来的。
“好啊,人家不要你,你倒用了这种方法留住他。”奶奶一阵冷笑,她缓了一会又道:“听说他喜欢府上的大小姐,你觉得轮不轮得上你?”
“那又如何,反正已经这样了,他就得负责。”莲蓉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
“呸!好不要脸你,你爸爸妈妈把你留下来真是多余,应该一起带走!你真是把我们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现在怎么办!”
“别来问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去死!”奶奶伸出那双竹节般的手,给了莲蓉一巴掌,只觉得脸上生疼,疼痛迟迟不肯消去。
“胡三多是个不错的人,你偏偏要攀高枝,人家阿庆就是要攀高枝的,这个高枝你还未必攀得上,所以你最好想一想,后面该怎么办。阿庆要是不要你,你最好做了,再或者……算在胡三多身上。”说到这里,奶奶的声音低沉了,带着点犹疑和思考。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你是什么东西?养你这么个赔钱货,没为我们带来什么,净让人跟着你操心添堵了。你嫁给胡三多有什么不好,甭管钱来得是否干净,起码你不愁吃喝。起码他看得起你,养得起你。”
“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要嫁给那种人。”
“那我就打死你!”说罢,奶奶拿起木锅铲朝莲蓉的后背和脖子拍去,莲蓉在前面跑,奶奶举着举着铲子在后面追。
直到拍累了,筋疲力尽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开始抹眼泪:“我这是上辈子没做好梦,摊上你这么个讨债鬼,你这要是显了形,街坊邻居起步笑话,一辈子的老脸可就古不成了,你最好尽快解决了。让我丢人就打死你。”
莲蓉站在那里,不说话。
莲蓉心里恨极了,从小到大,奶奶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在她看来,养自己是赔钱的。没有人疼过自己,也没有人能够明白她的感受。
一气之下,她回到房间收拾起行李,去找阿庆哥!就算他对自己无情意,至少看在青梅竹马的份儿上也不至于会坐视不理,愤怒此时让她有了十足的勇气,收拾好包裹就往外走。
走到村口的集市上,她的愤怒也消减了一大半。
原本的笃定也不再了,她开始犹豫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对,谁的事谁负责,就去找胡三多!
她转身往戏台后面的小屋走去,半路上,原本阴沉的天开始下起了小雨吗,她在雨里,心里加剧了那种彷徨不安。
她刚一推开门,没想到的是胡三多怀里正抱着一个女人,她只看到那女人的背影,那女人穿着深紫色的衬袄,衬袄边露出红色的一角,头发披散着,看起来十分艳丽。
胡三多吓了一跳,本能的推开了怀里的女人。缓过神来后,又拉了回来,一脸无赖的对莲蓉笑道:“怎么?想起我了?”
“胡三多,你混蛋!”莲蓉扔下包袱,冲上前去。
那紫衣女人披头散发的,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那女人见状忙整理好衣衫,落荒而逃。
“坏我好事,坏我好事!”胡三多发了疯似的抓住莲蓉的头发,不停地转动着。
“我怀的可是你的骨肉,现在你对不起我,我该怎么办!”莲蓉边哭边喊。
“哼哼,既然怀着我的骨肉,就识相点,不然我可不负责。你现在又胖又丑,就不要再上赶着给我送春风了。好好养着是正经,爷高兴呢,就赏你几个钱,爷要是生气了,毛都没有!”说罢,胡三多从兜里掏出几个碎银子,甩在了地上,扬长而去。
莲蓉趴在地上欲哭无泪,她回想起了上次绣花鞋的颜色,和今天女人身上的颜色十分相似,她似乎觉察出了什么。
由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什么东西,肚子开始咕咕响了,顾不得许多了,她捡起地上的碎银子去了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