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万有引力

第十九章 另有所图

他说的十分在理,让剑拔弩张的氛围得以调和。看在褚江的面子上,众人终于能平心静气坐下来,互相介绍了姓名情况。丰九宇闷坐不回话,陈芙只好站起来替他道歉,说他们是冲动误会云云。

她怀里还揣着那副相框,此时也被魏淑年一把夺下,道:“你偷我的东西,还有理了。”陈芙自知理亏,也无法再质问,只好用眼神示意丰九宇:这人是他要找的,现在的局面又该怎么应对?

谁知道人家丰九宇压根没考虑什么应不应对的问题,指着魏淑年质问:“她是你妻子对吧,她现在在哪儿?”这话出来魏淑年不干了,差点跳起来继续干架。被众人劝住后,又气急败坏骂道:“你这个混账玩意儿,你打听她想干什么!”

“干什么,”丰九宇抹了把嘴角的血,冷哼道,“当然是找杀人凶手。”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陈芙冷汗就下来了,她心说我可从来没说毛小月是害死水秀丽的凶手啊。众人听闻此话反应各异,表情此起彼伏那叫一个精彩。张会计咬牙切齿:“你不光打人偷东西,还诬告来了!”魏淑年却不曾有过激的反应,脸色苍白如纸。

这人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强,不仅丰九宇和陈芙对他怀疑加深,连并不知情的佟克林都看出了些许端倪。他刚才就已悄悄发了信息给褚江,便接着打圆场说:“丰先生是我们褚队的顾问,有些事也只是他的猜测,我们警方不会如此草率,案件吗,都是慢慢查的。”说着还不停给丰九宇使眼色,但后者似乎不怎么领情,竟然还要继续质问。陈芙赶紧挡在丰九宇和他们之间,质问魏淑年:“跟你打听的时候怎么能说不认识呢,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魏淑年身体晃了几下,看他精神状态已是摇摇欲坠,这反应足见他心里果然有鬼。正在此时褚江等人赶到,三言两语搞清楚状况,立马收拾残局,向二人给丰九宇及陈芙作保,并含沙射影威胁魏淑年,毛小月是否与案件有关,很快就会有结果。

然而鉴于目前实在是毫无证据,也只好放魏淑年回去。佟克林悄声说:“褚队,如果他老婆真有作案嫌疑,这会儿回去就逃跑该怎么办。”褚江冷笑:“半年前就杀完了人没见跑,现在也不会跑,咱们就只管调查,查到切实证据,马上行动。这个魏淑年明明一副知晓内情的样子,至少也是个包庇罪,他但凡对自己仕途还有点想法,就应该劝说毛小月主动投案做切割,绝不会让她跑的。”佟克林深以为然,但又忧心忡忡:“我担心这个魏淑年恐怕也是个从犯或者……”从村里走访的信息来看,魏家与江家不合已是铁板钉钉,下午来这里调查的时候,这个魏记就含混不清,一问三不知,如今看这不就是干扰侦查吗?

褚江下意识地捏捏手指,他心里也有点没底。如果这两人在今天的变故下被打草惊蛇,真的鱼死网破逃跑,恐怕就坐实了是他的过失。他立即跟萧队讲明了情况,能不能请大通县先找人看着他们,防止狗急跳墙。

“这好办,我安排个人过去,悄悄盯着。”萧队马上应承下来。褚江略微放了心,马上就转头找陈芙和丰九宇这两个不省心的年轻人。在陈芙的解释下,褚江大体弄清了状况,就问:“你们现在就是确认毛小月是杀害水秀丽的凶手了吗?” “我没看到,真不知道,是他非要找她。”陈芙指了指丰九宇,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他和杜医生是一样的,比我厉害多了,人家是专业的。”“哦?”褚江有些诧异,杜医生可是见过丰九宇的,但从未跟自己提及。

丰九宇虎落平阳被犬欺,此时伤口上劲了正疼得厉害,也没心情跟陈芙打嘴炮,就说:“算是吧,我在中心公园那天晚上就是跟着那女鬼去的,可惜当时无法跟她交流,她一直在找杀害自己的凶手复仇,但是那男人死了她也并未罢手,足见凶手还有别人或另有其人。”

从侦查的角度讲,且不说现在水秀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即便将来找到她的尸体,时间已过去半年,痕迹大部分都会消失,凭褚江的经验,调查取证工作将会极其艰难。何况现在核心嫌疑人是江卫国,他已死的情况下,真可谓死无对证,毛小月大可以将一切推到江卫国身上,说自己毫不知情。

于是他说:“破案是我们公安机关的工作,你们作为线人和顾问,提供线索即可,下次绝对不能这么鲁莽了。”陈芙吐了吐舌头,乖乖地交给他那张已经皱巴巴的照片,道:“这个是从江卫国家里找到的,紫色裙子的就是水秀丽。”

“什么,你们已经去过了?!怎么进去的?”褚江皱眉,觉得脑壳疼。陈芙早知道会有如此一问,只好和盘托出,偷偷看着褚江逐渐阴沉的脸色。

褚江越发觉得,这两个人比自己队里的大宝贝还要宝贝,简直就是他的劫难。可惜祸已酿成,他也只能继续给他们收拾残局。“……要是再敢这样,我真的让你们进去待几天老实老实。”

陈芙刚想求饶,丰九宇突然站起来,将陈芙挡在身后,对褚江说:“褚警官,我们知道错了。给你们闯了这么多祸,现在不敢再打扰你们调查,就先行回去了。”说着真拉着陈芙就要走。褚江给他搞懵了,赶紧拦住:“你要上哪儿去,这么晚了?”“先到镇上住一晚,然后就回冷泉。放心,我们都是成年人,有数。”丰九宇眼睛一转,回答道。

褚江深觉不妥,但一时还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就听丰九宇继续说:“褚警官,你想找的水秀丽尸体,就在她家里。凭你的能力,一定能很快找到。我猜的话,因为他家里没养猪,所以不在菜地里埋着就是炕里砌着。”

褚江一愣,这小子如此言之凿凿,也不知是有侦探之才,还是如假包换的玄门高人。不过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不应该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他刚还想说什么,就听丰九宇突然“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蹲下来,喊着伤口很痛,要马上去医院。陈芙被他吓住了,急忙去搀扶他的胳膊,丰九宇就赶紧借势就拉着她向外走,褚江无奈,也只能由他们去了。

然而等人都走远了,他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丰九宇这小子是怎么找到桥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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