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吴美玉对赵子姗第一印象不佳,加上村里有人在吴美玉跟前说赵子姗厉害,她这个婆婆管不了,吴美玉心里对赵子姗更加厌恶。
吴美玉听白新银说打官司那天,镇法院的女记员和单庆聊得十分热乎,她找机会问单庆有没有这回事?单庆和吴美玉说那是他以前的初中同学,碰巧遇见了,彼此认出了对方,所以多聊了几句。吴美玉一个劲地问单庆各种问题,什么那女孩结婚了没有?那女孩的家庭情况怎么样?
单庆觉得母亲吴美玉很无聊,不耐烦地对她说:“都多少年不联系了,我哪儿知道人家什么情况?再说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吴美玉有些失望地说:“你怎么不问问清楚呢?说不定人家对你有意思呢?”
单庆很奇怪地问她:“你怎么知道人家对我有意思?”
吴美玉没有说是白新银告诉她的,只说是听别人说的。单庆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了,他对母亲说:“她有意思也没有用,我有赵子姗了。”
吴美玉撇撇嘴笑道:“你和赵子姗的事还不一定,没事多联系几个,都当朋友处处,看哪个合适选哪个。”
单庆听了吴美玉的话,不以为然地说:“妈,你想什么呢?我和子姗又不是普通朋友,这事哪能随便?”
“我还不是为你好!你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我真看不出来,赵子姗有什么好?她们那地方比咱们这边穷多了,她家没钱没势的,你找她对你有什么好处?”吴美玉说。
“我们家也没钱没势啊!再说子姗也有正式工作,也不靠我养活。”单庆随口说道。
“那能一样吗?你看你要人材有人材,要个头儿有个头,大学毕业,还吃公家饭,多少女孩得排着队想找你?哪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就算了?”吴美玉反驳道。
“妈,你是不是对子姗有意见?她哪点做得不好吗?”单庆问吴美玉。
“她要不是找了你,我对她一点意见都没有。她来咱们家,我也没给她脸色看吧?她在她那个地方当老师,工资没有你高吧?她怎么见人也不知道喊人?”吴美玉挑剔道。
“她工资是比我的低一点,她们那个地方都低,又不是她的原因,是地域差。她来咱们家几次,她人都不认识,知道喊谁?”单庆替赵子姗辩解道。
“我不管你怎么说,你再好好想想!反正你妈都是为了你好!你们上大学谈恋爱,你还真当真啊?”吴美玉说。
一天,吴美玉和白新银去镇上赶集,遇到了久未见面的远房表哥,小名叫小毛。一番寒暄之后,小毛问起了单庆的情况,当他听说单庆已经大学毕业并工作后,他半开玩笑地对吴美玉说:“美玉,小庆找对象吗?”
吴美玉故意没说实话道:“还没有哩!这刚毕业,哪来的对象?”
“俺们村刘心田闺女在镇中学当老师,上次还让俺给介绍对象哩!哪天不行让俩孩子见见面?”小毛说。
“行,行,等我回家问问小庆再说。”吴美玉喜笑颜开地说,她心想:赵子姗还在她家。
和远房表哥小毛分手后,白新银问吴美玉:“小庆不是有对象吗?你怎么没说实话?”
“我怎么没说实话了?我是实话实说!”吴美玉反驳道。
“那家里的赵子姗算怎么回事?”白新银反问道。
“她又不是我给小庆找的,你说得也是啊!她赖着不走,也不是法儿!”吴美玉恍然大悟道,“你看看,这才刚毕业,就有人给介绍对象,这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介绍对象哩!哪还不得好好挑一挑?”
回到家,吴美玉找赵子姗聊天,故意把今天远房表哥要给单庆介绍对象的事说给赵子姗听,果然,赵子姗听了心里很不好受,一时间,她变得沉默不语。见赵子姗不言语,吴美玉心里有种胜利的喜悦。
等单庆回家后,赵子姗把吴美玉说的话转述给他听,单庆却不以为然,他和赵子姗说:“我妈就是那个性子,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赵子姗淡淡地说,心里满是忧虑。
这天,赵子姗想去集上给单庆买床单和被罩,单庆在单位宿舍铺的还是读大学时学校发的床单和被罩。吴美玉正好要去洗澡,就和赵子姗一起去了。她们俩洗好澡,一起去看床单和被罩,赵子姗看中一个单人三件套,和老板砍价,吴美玉也帮着说话。价格论定,一百三十五块钱,赵子姗身上零钱只有三十块,就给老板二百,老板让她找零的,赵子姗只好问吴美玉身上带零钱吗?吴美玉在身上摸索了半天,说没有零钱。那老板只好收了赵子姗的二百,找给她六十五块钱。
赵子姗和吴美玉在街上又溜达了一会,吴美玉看见街上有卖鸡蛋糕的,掏钱买了七块钱的。掏钱时,吴美玉侧过身背着赵子姗,从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手绢里拿了钱,赵子姗看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吴美玉明明刚才说自己身上没有零钱,那这七块钱是哪里来的?
赵子姗不会骑电动车载人,赶集来回都是吴美玉载她的。路上,吴美玉对赵子姗说:“我不该带你的,应该是你带我的。”
赵子姗问:“为什么?”
吴美玉说:“哪有老婆婆带儿媳妇的道理?”
赵子姗虽然对吴美玉刚才不出零钱的行为耿耿于怀,但一听吴美玉这样说,她倒是很高兴。
但是赵子姗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吴美玉又补上一句:“幸亏你还不是我儿媳妇。”
又到了周六,中午吃过饭,赵子姗去厕所了,吴美玉下地前交待单庆让他和赵子姗把她逮好的母鸡杀了,晚上炒了吃。单庆以为赵子姗会杀鸡,就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