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四点,杜又彤躺在床上睁大眼。
在得知家里进人的一瞬间,她第一反应就是找陈漾,因为再坏的人看见陈漾也会掉头就走。
可能老天听到她的期盼,所以直接把陈漾送到她身边。
现在好了,她再也不用担心歹人进门了,因为最歹的那个已经进门了。
睡不着,杜又彤只要想到恶犬在外,她连眼睛都不敢闭,躺了很久,想上洗手间,杜又彤后知后觉,她很久之前就想去,硬生生被陈漾给吓没了。
房子小,主卧没有厕所,杜又彤又憋了二十分钟,实在受不了,这才做贼一样打开房门。
外面一片漆黑,杜又彤原地观望片刻,一个健步溜进斜对面的洗手间。
上完厕所出来,杜又彤没有回主卧,她穿着长裤长衣,背着包,蹑手蹑脚往大门口走去,经过客厅沙发时,一道男声冷不防的传出:“去哪儿?”
“呃…”杜又彤被吓得倒吸凉气,生生往后退了半步。
黑暗中,她看向沙发处,那里依稀横着一条很长的黑影。
杜又彤在心底盘算,从她的位置冲到大门口,然后顺利按到电梯,电梯又恰好停在她这层的几率有多大。
保证以上全部合理的同时,还得是陈漾反应很慢,起来是踢到茶几,绊个狗抢食…
黑影一动不动,唯有声音低沉,隐隐带着疲惫:“我困了,别折腾我。”
半分钟后,杜又彤已经脱了外套外裤重新躺在床上。
家里进人了,可她却不敢报警。
陈漾就是吃定她不敢把事儿闹大,而他猜得没错,她就是面。
熬鹰一样,熬到实在挺不住才睡着,梦里杜又彤背着包从客厅沙发经过,陈漾问她去哪儿,她撒丫子就跑,结果被陈漾抓回来按在沙发上,扒得精光,顶得嗓子都喊哑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杜又彤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环境,梦里腿分得很开,因为现实中习惯性‘还阳卧’。
费力把腿并拢,杜又彤脑袋有些疼,正懊恼又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时,卧室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一门之隔,熟悉男声传出:“醒了吗?”
杜又彤屏气凝神,刚开始以为梦还没醒,三秒后反应过来,她昨天吃菌子中毒,陈漾半夜把她搞到医院,又死皮赖脸的跟到家里。
敲门声重了几分,陈漾声音也更大:“杜又彤?出来吃饭。”
杜又彤躺在床上,生气,故意不回应。
门外没了动静,杜又彤竖起耳朵,知道陈漾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性格,只是没想到,安静不久,门口传来钥匙插门声。
两秒后,房门打开,床上的杜又彤和门口的陈漾四目相对。
杜又彤正在犹豫,暴跳如雷和徒手扔枕头,她到底选哪一个…
陈漾已经没事儿人一样的开口:“收拾收拾,出来吃饭。”
说完,掉头就走。
二十分钟后,在家穿得比在外面还多的杜又彤,从主卧走出来。
陈漾坐在餐桌边,背对她,桌上摆着几个菜盘和一锅粥。
陈漾没回头,正拿着手机不知跟谁发消息,打字很快。
杜又彤眼尖,瞥见陈漾左手手腕,那里红了一大片,昨晚还没有的。
杜又彤走近,陈漾放下手机。
她坐在他对面,扫了眼桌子,刚开始还以为陈漾叫的外卖,可一看那菜色,除非哪家饭店不想干了。
陈漾给她盛了碗青菜瘦肉粥,杜又彤离近看他手腕,岂止是红,上面密密麻麻已经出了水泡,分明是被烫的。
陈漾把碗放在杜又彤面前,杜又彤没动筷子,几秒后道:“你用不着照顾我,我中毒跟你无关。”
陈漾垂目喝粥,头不抬眼不睁,毫无预兆:“我也不是因为你嘴馋才来照顾你,因为我睡过你。”
杜又彤被污言秽语创到,本能眉头一蹙:“你能不能别再提以前?”
陈漾抬眼,看向杜又彤:“是我不当人,你是受害者,你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
杜又彤拧着眉,一时无言以对。
陈漾这就是典型的骂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骂。
瞥了眼杜又彤面前碗,陈漾:“赶紧吃,吃完了吃药。”
杜又彤心焦气躁,跟陈漾硬碰硬碰不过,只能耐着性子说:“我不需要你这样,你要是觉得亏欠,最起码也得问问我需要什么样的补偿方式。”
陈漾吃着味同嚼蜡的菜,不紧不慢:“你让我换个人喜欢,我答应你了。”
杜又彤坐在椅子上,看似无波无澜,实则微张的唇瓣下,刚刚很轻的吸了口气。
陈漾没看她,兀自说:“是你自己在别别扭扭,如果你只当我是你二哥,当哥的来照顾你几天怎么了?”
杜又彤右眼皮一跳,很快反驳:“我不想你女朋友那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