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变化,永无觞的双眼逐渐变得迷茫,视线模糊。
灵台,一团紫色被剑意击溃,瞬间消散,无数被紫光束缚的记忆碎片涌入永无觞的脑海,他睚眦欲裂,大脑酸胀,苦不堪言,抱着脑袋在雪地里跪了下来。
那是一片火海。
无数手无寸铁的妇孺倒在血泊中。
他看到许多汉子奋起抵抗。
他看到婴儿在襁褓中嚎啕大哭。
他们的敌人,是一群身披甲胄的大凉士兵。
那些被屠杀的人,全部都是一双蓝色瞳孔……
记忆碎片重叠,他看到了自己在月泗、月宴部落屠杀……
“啊——”
他凄厉长啸,眼眸变得猩红。
“为何而战……”
“为何而生……”
猩红的视野下,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我为何而生,我的剑……为何而战……”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
剑知秋皱眉,并未干预,只是眼睁睁看着。
永无觞的眼神从冰冷变成迷茫,又变得恐惧,然后是仇恨,再是愤怒,最后竟然还是迷茫。
他的记忆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年,大凉太子姬洹领兵入雪国作战,屠杀雪国原住民乌拓人。
那年,他还是婴儿,在襁褓中。
有一温柔的女人将襁褓眼眸是深深的不
舍,将他弃之野外,独自引开凉兵。
奇异的是婴童永无觞似乎意料到什么,没有哭声,只是落泪。
“醒来……”
剑知秋低吟。
永无觞沉浸在往事的记忆中,气息消沉,面如死灰,真气暴躁,他在两种人格中变化,如果不能恪守清明,很容易迷失,轻则一蹶不振,沦为废人,重则走火入魔,迷失自我。
剑知秋走上去,安抚永无觞的情绪,撕开伤疤固然疼,但不破不立,若是调养好伤口愈合后能涅槃重生。
他取出一枚沉重的青铜面具,戴在永无觞脸上。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青铜面具一覆盖脸颊,散漫奇异光华,如与生俱来的一般,和肌肤愈合。
永无觞的情绪逐渐稳定。
“痴儿,红尘如此,剑亦如此。”
这面具,暂时封闭了永无觞的记忆和人格,简而言之,是将永无觞的邪恶人格暂时封印,因为此时的永无觞太过可怕,被仇恨占据了大脑,很危险,对他日后的剑道不利,对他的人生不利。
永无觞神色逐渐缓和,眼神迷茫。
“我是谁……”
“我为何而生……”
“我的剑为何而战……”
剑知秋伸出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和蔼笑道:“你是我的徒弟,你叫‘东’,你为战而生,为应劫而死。”
永无觞迷茫消沉的眼眸一下子浮现些许亮光:“为战而生?”
……
幽都,城主府。
希娅一夜没合眼,刚刚收到北漠方向传来的噩耗,呼兰俊旗下月宴部落一万六千人惨遭屠戮,毫无声息,火光冲天,血流成河。
“噔噔”一声,这个运筹帷幄的萨满教大祭司双腿发软,眼前一黑。
大殿,数位巫师和将军都沉默了。
修罗在哪?
魔鬼在哪?
终于是有人打破沉寂,很愤怒地吼道:“大祭司,下令吧,让我等屠了邯郸!”
亦有人老泪纵横。
有人慷慨激昂附和。
大殿挣扎不休,主战派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杀向邯郸报仇。
“撤军。”希娅叹息,道:“我萨满出军的第一要义是为牧民争取权益,再打下去……他大凉可以不顾及百姓,我萨满却不能不管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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