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伯……”
林孤生慌了神,赶忙把他的头搂在怀里,带着哭腔:“风伯,我不许你死。”
“咳咳,公子,老奴老了,已经很老了,也活够了,老奴……这辈子唯一担心不下的就是公子您,您心善,这不好……得改。”
“我知道,风伯,你别说话了。”
“不。”风伯伸出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擦拭着林孤生眼底的泪花,笑道:“公子,您不是一直想学武吗?老奴等这一天很久了,您听好,老奴待会将这一身修为移花接木给你,也好给你奠定武道根基。”
“不,风伯,我不学武了,我不要你死啊。”林孤生眼泪簌簌留下。
安妮娅早已哭成泪人,那么多天的相处,她早就把风伯当作家人。
风伯艰难地坐起来,不由分说点了林孤生的穴道,然后咳血,从怀里摸出一份卷轴,道:“这是林氏秘籍《百里战卷》,您收好,日后务必要细心研读。公子,老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老奴走后,江湖路远,您多珍重。”
说完,他闭目存思,开始施展禁术“移花接木”,将一身修为传给林孤生。
林孤生早已泪如泉涌。
随着禁术的施展,一道道精纯的真气游走林孤生的奇经八脉,开拓丹田,林孤生也渐渐陷入了昏迷,浑身如同徜徉在花海一样舒心安宁,这样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只是感到丹田有一朵金色莲花盛开。
半个时辰后。
“轰隆”
风伯内息干涸,生机溃散,消瘦的如同干尸一样,重重倒地。
“风伯——”安妮娅痛哭,才发现没有气息的风伯脸上还流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
林孤生还在昏迷,只是皮肤上有一层黏稠的类
似黑膏药的恶心物质,安妮娅猜测应该是筑基后“伐骨洗髓”身体里的杂质,意味着林孤生已经正式筑就武道根基,奠定了武途。
追兵虽然被剑魔唬走,但随时要回来的征兆,安妮娅咬了咬牙,将风伯就地掩埋,然后拜了三拜,背着林孤生就朝西方而去。至于那两头卷云驹,也一同被剑魔吓走。
……
北漠,巴图王旗,王宫。
北漠王,勃尔只斤·波赛尔,他端坐大帐,怒火中烧,因为眼前一婀娜身段戴着面纱的紫衣女人甩给他一张兽皮,乃是作战诏。女人就是萨满教的大祭司,是自诩人世间能直接面见萨满真神的大巫,希娅。
“大王,签署作战诏吧。”希娅含笑道。
波塞尔眼眸烧汹汹怒火,签署这份契约,意味着自己要将军权拱手相让给萨满教,尽管,自己的军权已经名存实亡,那么下一步这些萨满教徒是不是要联名逼迫自己退位?
希娅见状,仍然一脸媚笑:“大王,冀州军肆意妄为,屡次截获我大漠的物资,而今又袭击公主殿下的车队,真是该死。如今对南凉宣战已经是民心所向,也是我大漠摆脱南凉统治的大好机会。若是大王不同意,那小女子只好采取特殊情况了。”
北漠王皱眉:“你想干什么?”
希娅脸色一冷:“大王,南凉有句古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女子不希望大王不识好歹。”
话毕,大帐中数位武将抽出弯刀,寒光恍眼。
北漠王心一紧。
……
冀州,邯郸府。
冀州牧张迁今日亲自出城百里,只为迎接林破军的到来。
军师捋着胡子笑道:“主公,林破军要来了,您是怎么想的?”
坐在立车内闭目养神的张迁闻言淡然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怎么想的。既然皇上给我这个机会,也好让他放宽心,林破军要是敢来,定让他有死无生。”
军师忽然一顿,压低声音道:“主公,可是咱们冀州军兵败,虽说落到朝堂上是那林破军指挥不当,可北漠蛮夷要是顺势而下,馋食我冀州山河该怎么办?”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要是冀州军兵败,虽不至于伤筋动骨,罪过也全是林破军指挥不当的责任,但是,北漠要是大举入侵,吃亏的可就是他们。
张迁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军师多虑了。你可能不了解皇上,他老人家可比我凶残,冀州沦陷,下一步就该蛮子剑指中州了,皇帝陛下的龙椅能坐的安稳?不出意外,当林破军被弹劾的那一刻,也是皇上出手的时候,咱们拭目以待吧。”
二人谈话间。
不远处出现百骑队伍,最为醒目的就是那具巨大棺椁。
张迁眺望一眼,嘴上扬起一个弧度:“林破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征北大元帅到。”
张迁立即下马,和一干亲卫主动迎了上去,恭恭敬敬作揖:“冀州刺史张迁拜见大元帅。”
面对一干人虚与委蛇的谄媚,林破军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