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白云生为了达到目的可谓是倾尽算计——虽然这其中大多都是现实所迫,他不得已才那么做,但此次棋差一招,漏算了司马铭,是他这一辈子少有的失败之一。
然白云生并非失落于败绩,而是忽然感到了一阵怅然若失的疲惫。
他走出房间,夜刚到黎明前。
天地一片漆黑,冷风簌簌,暗云涌动。
白云生轻轻苦笑一声,想不到真正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话说以最快速度赶至守护地的司马断,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司马铭已经手持神兽信物走入了朱雀结界中。
此刻,他双手高举,托着一颗白光四溢的巨大光球,光球里蕴含着一股精纯到恐怖的五行元气。
在他身前丈外,是一块散着赤光的菱石,纯碎无比的火源气正一丝丝穿过结界,飘上宽阔深邃的石窟顶。
“孽徒,快住手!”
司马断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火支脉乃离惑部洲之根基,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当然也清楚司马铭这点力量虽强大,破坏支脉还不太可能,但毁了朱雀所设结界还是可以的。
届时一旦阻止源气流失
的结界没了,那就等于加速了支脉的死亡。
可现在这位天营位的至强者,却像头没牙的老虎,只能在结界外毕露凶相地恐吓——没有神兽信物谁也进不了结界半步。
此时此刻,狮法山上也风云突变。
环绕在山脉四周的红云汇聚于顶,呼啸成龙,躁动的五行元气在剧烈的龙卷风中疯狂地向山腹涌去。
山上旺盛如火的红树林正在大片枯萎,无尽的生命精华融入元气,向火本源之地流去。
被惊醒的一众芭蕉洞长老和弟子震惊地目睹着这一切,却只能站在各自的原地,无动于衷。
守护地里,司马铭头顶的光愈发明亮,将整个石窟照得如同白昼。
在外围束手无策的司马断已焦急万分,隔着结界,他已然感到了那光中精纯混乱的五行元气,而且似乎还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夹杂其中。
并未融合的五行元气以这股力量为中心流窜着,一旦发生哪怕轻微的震动,相互排斥的五行元气便会瞬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不久,司马豹也焦急地飞奔了过来,可惜他和自己师父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灾难的发生。
司马铭瞥了一眼外面的两人,嘴角冷酷一笑,他的天殒气即将完成,按照计划破坏神兽所留的残印绝对不是问题。
但就在此时,一束谁也想不到的赤光从天而降,穿破石窟,轰在了半透明的朱雀结界上。
“呼隆。”
整座石窟猛然一震,神圣坚固的朱雀结界顷刻间土崩瓦解。
司马三老还没来得及惊骇,高耸幽暗的洞顶上,漫天黑影如泰山压境,一股恐怖如海的
拉扯之力顿然而生。
还在全心全力维持天殒气、猝不及防的司马铭当即双脚离地,连人带气被吸入了庞然的黑影之中。
“呼!”
压抑的黑影缓缓消失,白云生从容落下,站在火支脉丈外。
失去了朱雀所布结界,火支脉的红光明显耀眼了许多。
白云生通过体内的天火珠能清晰地感受到,支脉里游弋的火源气骤然活跃了十倍不止,形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赤色气流,向石窟顶升去。
其实白云生在确定好支脉所在后,早就借助天土珠进入了密地。他虽有把握进入朱雀结界,但为了出其不意制服司马铭,只好出此下策,顺便希望能从司马铭口中套出些烟雨楼的信息。
说到底,反正这层结界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此刻,司马断眼中死灰半片。
朱雀封印一破,火支脉也命不久矣。整个离惑部洲很快便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白云生,你是不是疯了!破坏神兽封印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豹还未进入日月阁,所以对白云生的身份没有多少了解。
而他的话直接换来了白云生的冷漠回应:
“你能阻止他?”
一句话便把司马豹的震怒生生逼了回去。
白云生说的没错,刚刚司马铭招式已成,而且身在封印之内,他们根本无法阻止。
“哼。”
白云生不在意地冷笑一声,认真盯着火支脉,不再搭理两位司马家的前辈。
司马断无奈地命令道:“他说的不错,你先回宗门主持大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离开狮法山半步。”
司马豹不敢违命,只好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