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似乎对云生说的话有所犹豫,他沉思了很久,等到所有的紫竹花瓣都零落成泥,才说道:
“或许有一法,可如你所想,可寻解救之机。”
云生那双干净的双眼终于亮起了光,问道:“有何生机?”
神又沉思了好一会,说了两个字:“轮回。”
月光渐凉。
神走了,那块像酒桌的石头上,酒壶和酒杯却没有少。
因为在方才神坐的地方,此刻已经坐了一个女子——一个不出世能沉醉山川,一出世便倾国倾城的女子。
“飞雪……”
云生看着月下的女子,口中的身影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抖动。
夜沉静了许久。
“非要去吗?”
女子口中缓缓流出四
个字,流在清冷的月光里,却像是一把飞箭,将云生的记忆一下子拉回到了那天的黄昏。
……
“非要去吗?”
声音从一个女子口中传出,宛如一淙天籁萦绕在平静宽阔的河面上。
黄昏渐起,竹筏里,她倚在一个黑衣男子的怀中,神态忧然。
“我不去,他们怕是要完了。”
男子貌不英俊,言语间却有直入人心的神秘。
“可……”
女子绝世的芳颜上终于落下一滴哀伤,但话却被男子打断:“这玉镯是我休戚之物,与我生息相连,有它陪着你,就如同我在。”
说完,男子左胸口飘出一道紫白色的光,缓缓盘绕在女子的玉葱手腕上。
佳人美玉,天作之合。
她最终选择了沉默,把身体紧紧地依在男子怀中,生怕这美好下一瞬便要消失。
一江一河,一船一舟,一对遨游在虚空里的仙眷。
……
时光流转,记忆如梭。
云生眼前的目光里一下子又映出了身前女子的模样。
他知道她在问什么。
上一次问,是劝他不要再插手冥界妖人之争。
这一次问,是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入轮回。
云生沉默了。
这沉默在今晚的月光里,格外熬人。
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相识了三个纪元,经历了无数的风雨、无数的寂寞、无数的孤独——他们已经默契地就像体内流着同一种血,同一种情,同一种悔。
所以云生知道,他不需要回答。
所以女子知道,他已经回答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