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的眸子眯了起来。
这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
眼前的男人，和资料上梅婉如年轻的照片，有几分相似。
“齐衡去羊城，就是为了拿到夏夏的DNA？”
顾湛这么快就接受了事实，并且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倒是让梅长礼很是意外。
他将顾湛从头到尾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不愧是顾晏东的接班人。
没错，衡儿这次去淮市，的确是冲着我姐姐的女儿去的，但去之前，我们只知道，她的女儿在淮市，后来，还是通过孙浩，才开始注意到宋知夏的。
可惜，她并不是我姐姐的女儿。”
顾湛又看了一遍结果。
上面确确实实写着，两份样本并无亲缘关系。
另一样样本，应该是梅长礼的。
梅长礼既然是梅婉如的弟弟，那宋知夏如果是梅婉如的女儿，检查结果不可能是毫无关系。
可……如果……
宋知夏真的不是梅婉如的女儿，宋向安为什么要骗他呢？
骗他也就罢了，又何必苦心积虑不让宋知夏学医？
太多太多的问题萦绕在顾湛心中。
但很快他便驱散了所有的迷雾：“孙浩的死，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梅长礼的眉头挑了一下：“没有，衡儿那天本来是要去找他的，但还是晚了一步。”
顾湛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才移开视线：“既然你是梅婉如的弟弟，那你总该知道你姐姐现在在哪吧？”
梅长礼笑了一声：“如果我知道我姐姐在哪，你觉得我能活到现在吗？”
他说完，仰头看着佛像。
“自从我姐姐宣称研究出长生不老之药后，我们一家就被拖进了泥淖中，为了不被她牵连，百年的医药世家，说散就散，我们这些梅家的子弟，也散落到各处去了。”
“这么说来，你是恨她的？”
“我当然恨她，如果不是她，我也不用入赘齐家，做我妻子背后，无名无姓的丈夫。”
“既然你恨她，为什么你要找她的女儿，难道，你和其他人一样，也想得到你姐姐的长生不老之药？”
梅长礼礼佛的动作顿住，片刻之后，他掀起眼皮，虔诚的看着佛像，说道：“她是我姐姐的女儿，我自然是要找到她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舅舅。”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之药，”顾湛也看向慈眉善目的佛像，“所以，长生不老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长礼迷茫摇头：“我那时还小，并不清楚。”
“最后一个问题，”顾湛是看着梅长礼问的，“梅婉如是和谁生下的孩子？”
虽然，报告上说，宋知夏不是梅婉如的孩子。
但顾湛并不完全信任梅长礼的。
梅长礼摇头：“我不知道，她虽然是我姐姐，但因为年长我十岁的缘故，我们的关系并不亲密，所以对她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顾湛弯起唇角：“听你的口气，和梅婉如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但你却愿意帮她找女儿，实在是……”
梅长礼静静地看着顾湛。
顾湛的目光在梅长礼的脸上游走一圈，见他始终是不慌不忙的，他拢了拢眉，“让人意外。”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她舅舅，找到她，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责任。”
顾湛嗯了一声。
两人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门口传来敲门声。
下一秒，捧着茶盘进来的齐衡笑着对顾湛说道：“爸，顾湛哥，你们聊完了吗？聊了这么久，肯定渴了吧？”
顾湛的视线落到了茶杯上。
他的脸上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确实是渴了。”他拿起一个茶杯，抿了一口茶，目光却落到了梅长礼的身上。
梅长礼也拿过一个茶杯，喝了一口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