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朱还在低头娇羞,王九趁热打铁:“老爷的事,阿朱管不管?”
“当然…要管!不过…范氏若跟佟家一条狗计较?会…会毁了谦恭仁义百年的好名声!”
王九急!“老爷只要他的资料而已,又不用你们出手。”
“老爷…我的大老爷!你怎还是没长大呢?”范朱红着脸低头作怪。
“有些资料一出,明眼人必知出自我们!而没有那些情报?姓胡的是长官,你是小卒!还想杀他?你拿甚和他斗!想造反吗?”
这话让王九很泄气!
若不因军法森严、等级森严?老子能一枪随便捅死那杂碎!还用挨他羞辱鞭刑?造反?大明防得最重的就是造反!结局只有一个:他自己与身边相关之人,全都会极惨!
难道还得怂下去?
见王九一脸悲切的泄气!范朱很不忍:“办法还是有!就是太凶险…”
“我不怕!”
“我的老爷……并非怕不怕,实关能不能赢!可懂?”
“阿朱你先说…”
“先安心养伤吧!”范朱说完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
王九很兴奋!
范朱的话中已透露太多信息。一、范氏对那条佟家的狗了如指掌;二、范氏不能透露信息,更不能直接干预!那有违他喵的谦恭仁义之名;三、但两丫头都有能力做局!只不过做局后,事情还得王九自己去完成;四、最终可能是极凶险的一场力战。
似乎是好心情的缘故,王九的伤好得格外快!第二天他坚持着穿衣下地——范朱没阻止,他说要上大厕。
艰难坐上马桶,边清除多日积存边问候着胡睐!系上裤子后,他就一刻不停,非要直奔营房,范朱怎么阻止都不听!
——虽锅瓢盆碗叮当如旧,晨号晚哨如故,但几日来没一个登门!士兵们肯定是有啥事。
果然!
伤兵满营!
大家虽仍在坚持着!或瘸着腿,或吊着胳膊,或赤着上身,在呲牙咧嘴地练着勉强能坚持的功……
最可耻的是:契雪脸上还有条皮肉外翻的鞭痕!将个原本俊俏英挺的后生,变得如此面目狰狞……
在弟兄们坚强的静默中!王九缓缓将每人看遍,身上都有两到五鞭不等的伤痕。伤口或包扎或敷着膏药,却在他们无声练功中,大多都渗出丝丝血水,或是和着血的汗水!
多好的兵啊!
多坚毅、多自强的战士!
他们有人还不过是个孩子!而不管大小,连三十岁兵油子雷若在内,还没人真正见过女人!他们还只是父母亲的儿子。
他们之前…从没过一天安稳而富足的日子!也没人将他们当人。现在,才过几天有尊严、有追求、充实而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有人却要将之夺走……
王九泪珠不由大滴滚落,抬眼望向这太不公的!狗日的大明的天!声如厉鬼苍狼:“啊!……”
范朱一脸悲切地紧扶住王九,她就知道!就知道会是这样!
可恶的胡睐……
“什长,我们没事!”
“什长,我们没事!”
最后汇聚成奔雷般的齐吼声!王九眼望苍天,声音低沉而有力:不诛此獠,誓不为人!
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