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薄复彰也望向了俞益茹,两人四目相接,俞益茹连忙站起来挥手,来展现自己的存在感。
房间里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就算隔着玻璃罩都把俞益茹吓了一跳。
关鸠突然闭着眼睛尖叫道:“你们当我不存在么!!!”
但是她很快冷静笑来,脸上甚至挂上微笑,往薄复彰靠近一步,说:“好吧,是我事情太多了,现在进行第二步,把我给你的医药箱打开,往你自己的身体里注射利多卡因,你知道应该怎么注射,不需要我提醒你,对吧?”
薄复彰把脚边的医药箱拎起来,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关鸠说:“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做的那么复杂,你应该知道,就算那么做了,到最后也不会有用吧?”
这么说着,她若无其事地上前一步,靠近了关鸠。
关鸠立刻厉声喝道:“别往前!”
薄复彰摊了摊手,后退了一步:“你一边把我引来,一边又要我不要靠近,何必呢。”
关鸠看见薄复彰退到安全距离,便收了比较狰狞的表情,说:“我会靠近你的,在你注射了这六支麻醉药以后。”
薄复彰把医药箱提到半空中摇了摇:“六支?你把我当成猛兽么?”
关鸠气定神闲:“我当然知道你比猛兽更加可怕。”
俞益茹在里面听的云里雾里,只有一件事却是明白了,那就是被自己这个拖后腿的猪队友引来的薄复彰,被逼着要注射麻醉药了。
这种事一听就知道,最后一定会像刚才的自己那样失去行动能力,这样一来,还不是随便关鸠酱酱酿酿。
再想想,既然要求不是要薄复彰一枪自杀,那么就不是什么血海深仇你死我亡,麻醉药什么的,听起来更像是情趣用品——她是说,听起来更像是只希望薄复彰暂时失去行为能力的别有所图。
俞益茹突然想起来了。
薄复彰告诉过她,关鸠是个多重人格患者,她的主人格才玩角色扮演,副人格则喜欢薄复彰。
那么说来,果然是……俞益茹想不下去了。
这简直、这简直……
俞益茹一时气的大脑一片空白,都忘记了自己是在一个玻璃罩子里,直接想要往外冲,结果肩膀撞在玻璃上,又跌了回来,坐到在地上,然后呛了一口水。
她这时才发现,当她坐下来的时候,水已经到了她的下巴。
这下她终于有了一种逼近死亡的慌乱,感觉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她勉强高声道:“不是吧关小鸟,你玩真的。”
关鸠微微偏头,给俞益茹露了一个侧脸:“我一直都在玩真的啊,玩过家家的那个从来不是我。”
俞益茹以前对精分的了解只限于电视剧,既然是电视剧里的精分,大多也是会被治好或者感化的,俞益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精分的两个人格可以给人这样完全不同的感觉。
关鸠的副人格是真的——是真的想要杀死她。
一旦真正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心脏便猛然抽紧,身体似乎比外面的水流更冷,俞益茹忍不住后退一步,失去平衡,差点又要跌倒,这回撑住了玻璃壁,并发现水已经淹到了肋骨。
她不知所措地贴近玻璃,望向了薄复彰。
薄复彰没有看她,对方看着关鸠,仍旧讨价还价:“六支下去,我肯定无法动弹,你又怎么样保证自己会把如意放出来呢。”
关鸠带着不开心的语气,仿佛自己被污蔑了一般:“你认为我是会食言的人?”
薄复彰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
关鸠呷了呷嘴,想了想,说:“好吧,你说的对,我确实会食言。”
薄复彰打开医药箱,看了看针头,又说:“或许你可以现在就把水停了,然后把俞益茹放出来。”
关鸠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这样一来,你真的不觉得我会立刻被你杀了么?”
薄复彰看着关鸠:“我当然不会杀你,你是关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