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小女孩的脸上,肌肤就像是闪着光泽的珍珠,细软的头发在阳光下变了颜色,连带着卷翘的睫毛都是金灿灿的,棠棣研走了几步,便突然睁开眼睛,跳到了一边:“你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你根本没有证据,对么。”
薄复彰没有回答。
“你恐吓我说我是凶手,但是你知道我才不是凶手,你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你还是要来找我,我只是个小孩子啊,能有什么作用呢——只能是证人了吧。”
棠棣研的脚步跃动,似乎为自己解决了这个疑惑感到开心:“我想让我去告状?”
这回薄复彰回答的很干脆:“嗯。”
……
沛奕然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俞益茹正在开会。
她因为这个会议昏昏欲睡,只看见台上讲话的领导的嘴巴一张一合,愣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见,结果手上的包突然震动了一下,把她猛地惊醒了。
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连带着她身边的同时都被她惊醒,带着椅子剧烈震动了一下。
俞益茹连忙把手机按成静音,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领导的目光落到这里,最后停留在了旁边那个被她惊醒的同事身上,同事有口难言,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俞益茹按掉手机给沛奕然发短信问:什么事?
沛奕然回:我有场手术,你问阿彰。
俞益茹满头雾水,搞不懂既然要问薄复彰,为什么又要打电话给她。
散会之后,俞益茹先安抚了一下那个因为她背了黑锅的同事,随后给薄复彰打了电话:“沛奕然刚才叫我联系你,有什么事么?”
薄复彰说:“你能请假么,芙蓉的学校有点事情要请家长。”
俞益茹吓了一跳:“你真去告状了?”
“当然。”
“我去不太适合吧?”
“为什么不适合,我是姐姐,你是姐姐的恋人,亲属关系啊。”
俞益茹想,这话说的有道理,就为了这句话,她也得请个假才行。
在去学校的路上,俞益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听下来了。
原来薄复彰上午去像老师表示了有人故意毁坏薄复戎物品的事,老师很重视,立刻去调查了这件事,但是却没有人承认是自己做了这事,正要不了了之的时候,有个班的女孩子表示知道是谁做的,揭发了那人,那人最开始不承认,后来调出那天班的监控来看了一下,发现做这件事的就是他,因此不仅揭露了罪行,还多了个撒谎的头衔。
俞益茹听的晕晕乎乎,问:“班的小女孩,棠棣研?”
“嗯是的。”
“她为什么突然去告状了?”
“因为老师开始调查这件事了啊。”
俞益茹又问了一些,目的地便已经到了,现在是上课时间,校园里都没有什么人,因为昨天晚上刚来夜探过学校,俞益茹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到了校门口,就看见薄复彰就等在保安室里,一脸带笑地看着她。
这笑容照例充满风情又带着眷恋,令一边的保安大叔撇开头完全不看她。
俞益茹走过去,说:“你怎么在这。”
薄复彰走到俞益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腕往里面走:“等你,不然我不知道要跟他们说些什么。”
俞益茹本来以为薄复彰口中的他们就是指老师校长学生之类的,进了办公室以后才知道,原来里面还包括了家长——不,还不如说,主要是指家长。
她刚一进门,就听见一个妇人趾高气昂地说:“只是一个玩具而已,赔就是了,能值多少钱呢,何况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不是常有的事么?”
她们进的办公室和昨天进的那种公共办公室不同,而是个小办公室,当中放了张木桌,前头有一圈黑色的皮沙发。
此时里面有五个人,其中两个看上去是老师,一个是那个妇人,一个是薄复戎,一个是另外一个矮了薄复戎一个头的小男孩。
薄复戎站在一盆盆栽边上靠着墙,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另外一个小男孩也差不多,站在大概是他妈妈的人身后,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俞益茹观察了下眼前的情况的功夫,其中一个老师看见了她们,连忙说:“是薄复戎的姐姐么,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老师一边说一边露出为难的表情,眼神瞟着那个仍在喋喋不休的家长,一副“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
俞益茹便知道,这老师根本不准备解决问题,只想和稀泥而已。
另外一个年轻些的老师倒是好像想说话,只不过被年长的老师挡在后面,因此虽一脸愤愤,也说不出话来。
这情形俞益茹事务所里见多了,也不稀奇,进去就说:“刑法第25条规定,故意毁坏他人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
她神情自若,进去后就给所有成年人发了名片:“你们好,我是中正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叫俞益茹,擅长的方向,是民事纠纷。”
整个办公室一下子寂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