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以血喂养

“咳咳咳！”

龙卿阙穿戴好，还未出去，就听见咳嗽声，“咳咳咳，主人……”是琉璃，“咳咳咳，是不是……方法不对啊？”

龙卿阙推开门，扑面而来，是生烟，呛人得很。龙卿阙微微蹙了蹙眉，掩鼻缓缓往膳房走，还没到跟前，就听见凤琳琅哇呀呀直叫，琉璃也是叫得变了调子，“主人！主人，你别动啊，我、我帮你！”

龙卿阙疾步，一个跃身进了膳房，凤琳琅正在地上打滚儿，双手还抱着后脖颈，琉璃上蹿下跳，手忙脚乱。龙卿阙看着碍眼，抬手虚空一指，琉璃叫疼落地，这一下太猝不及防，不过也顾不得别的，“黑心肝，快救我主人啊！”琉璃哭腔央求。

“我是黑心肝，你求我作甚？”龙卿阙嘴上挑理，但人靠过去，俯身抱起凤琳琅，想要挡开她的手，“我瞧瞧。”凤琳琅叫疼，眼泪都掉下来了，双手捂着不愿放开。

“放开。”龙卿阙面无表情地命令，凤琳琅在她怀里挣扎，“疼呜。”

龙卿阙稍微用力，看到了伤处，凤琳琅后脖颈被烫的嫩肉已经褶皱发黑了，可见烫得很重，“别碰，”龙卿阙回身看了一眼琉璃，“你还这里瞧甚么？还不去给你主子采药去。”

琉璃哼了一声，出去采药了，龙卿阙给凤琳琅先擦了黑黑的小脸，又去清洗伤口，“怎么烫到这里的？”

按理，该是很疼的，但之前还叫疼的凤琳琅闷声不吭，“不小心。”

“怎么个不小心，能烫到自己后面？”龙卿阙语气极轻，听不出甚么。凤琳琅就是不肯说，龙卿阙也没再问，先去膳房做饭，等琉璃回来，龙卿阙就去碾药，凤琳琅远远地跟在后面，探头探脑地瞧，怎么觉着龙卿阙对这里似是很熟呢？

龙卿阙抬眸，凤琳琅就会缩回去，像是在玩捉迷藏，等片刻后，凤琳琅会再次探头看，这次，目光正好撞上，“过来。”龙卿阙招手。

凤琳琅攀着门板，似是犹豫，龙卿阙淡淡的眸子望着她，目光胶着，凤琳琅像是感受到了一种召唤，腿不听使唤迈出去。龙卿阙给凤琳琅上了药，饭菜也正好凉了，俩人围坐在一起用饭，琉璃不喜食用这些，所以，舔舔锋利的牙齿，盯着凤琳琅瞧。龙卿阙几次看过去，见琉璃巴巴地望着，心里多半猜到了，不过也没言语。

饭后，凤琳琅果然和琉璃一起出去了，龙卿阙目光跟过去，一主一仆出了门往右转。

“主人！主人！”琉璃坐在凤琳琅的肩头，激动地叫。

“别叫了，蠢东西。”凤琳琅嫌弃地推开琉璃，“你碰到我的伤口了。”琉璃立刻安分起来，“主人后面伤得好重，我给你吹吹。”琉璃嘟着小嘴儿一直吹，最后呼吸都乱了，吹得凤琳琅脖子痒痒的，笑出来，“好了，好了，琉璃。”算是她没白养琉璃，琉璃知道疼她。

凤琳琅抱着琉璃，抬手咬破手腕，血珠涌出，琉璃立刻抓住凤琳琅的手腕裹住，吮吸，凤琳琅倒吸了一口气，“呵~”琉璃的力量似乎比以前大了，吮吸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小兽也长大了呢。

被吮裹的地方起初凉凉的发痒，现在开始微微作疼，因为琉璃越来越用力，凤琳琅还是没有阻止，只是低头看着琉璃如痴如醉的模样，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琉璃对她，并不是同根生，但却是“血脉相连”。凤琳琅转而想到龙卿阙，她不是也饮过龙卿阙的血吗？为什么，她也没事？难道，她和龙卿阙也有某种暗藏的关系？

凤琳琅正分神胡思乱想，手腕突然被握住，龙卿阙指尖点点琉璃的脑门，“还不松口。”琉璃眯起眼眸，眼神发狠，满满的敌意，连绒毛都竖起来，发出低低的哼声。此刻，倒是真有兽的模样，龙卿阙伸手就要去拎琉璃的脊梁，哪知道，琉璃目露凶光，张嘴就要去咬龙卿阙。

“琉璃！”凤琳琅更快一步，叫住琉璃，琉璃锋利的牙齿都亮出来了，她舔了舔，依旧凶巴巴地望着龙卿阙，跟往日里那个软萌的样子不同。龙卿阙面色未变，不过眸光始终盯着琉璃，一瞬，眉心似乎……不太一样了。

“跟我走。”龙卿阙放开凤琳琅的手，径直往前走，凤琳琅回头看了一眼琉璃，还瞪了她一眼，凤琳琅：哪个叫你伤人。

琉璃：我没有嘛~

对着凤琳琅，琉璃又不禁撒起娇来，琉璃：主人~

凤琳琅：你方才就是想咬她。

琉璃：唔~不知晓为甚么，就是一瞬，心里燥得很，除了主人，我都看不上眼，更何况那个黑心肝，我不喜她。

凤琳琅转身，慢腾腾地跟在龙卿阙身后，琉璃这一饮血，整个兽都精神了，琉璃：主人，我想出去转转。

凤琳琅：嗯。

龙卿阙坐回房里，见凤琳琅还站在门口，冷声道：“还不进来。”凤琳琅哦了一声，才跟着进来，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会怕龙卿阙的？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不怕她，明明最开始不是这感觉的。

龙卿阙要给凤琳琅包扎伤口，凤琳琅缩了缩手，“不妨事，片刻后会自动痊愈的。”龙卿阙包扎的动作僵住，继而放开凤琳琅手腕，“日后，不准再以血喂养她。”

“那怎么行，她要饮我的血才能活。”凤琳琅不以为意地甩甩手。

“她会这般，亦是你给她养出来的瘾，”龙卿阙不喜多言，但对着凤琳琅不得不多言，“就像你我一般，我若是每日以血喂养，你也会上瘾。”

“切。”凤琳琅小下巴一扬，表示自己不相信，她定力可是很强的。

“不信？”

“不信。”

“那不妨试一试，”龙卿阙挽袖子，露出莹白的手腕，“今儿个晚饭起。”

试就试，凤琳琅正好也想确认一些事。晚上，凤琳琅当真没用饭，等龙卿阙用罢晚饭，就坐在旁边巴巴地等着投喂了。见龙卿阙从兽皮靴里抽出一把弯刀，又黑又亮，透着一丝寒意。龙卿阙手起刀落，刀尖划破肌肤那一瞬，凤琳琅觉得哪里有些疼。

世间最美味的是什么？如果此刻有人问凤琳琅，她一定会说：那是龙卿阙的血液。

龙卿阙微微往后躲了躲，凤琳琅就紧紧跟过去，两只小手紧紧抓握住，生怕龙卿阙抽离似的，连牙齿都开始用力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