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个人都忙碌完了,这个年都过去了,李墨晗临近开学,然亲王只能偶尔去国子监女学去看看李墨晗。
李诉柯则是在这个春季毕业。
李诉柯毕业后,就去了翰林院,从最基础的做起,因为个性谦虚有礼,且相貌不错,很得人好感,很得上面看重。至于他的亲事,则是在他毕业后半年,就定了日子。
那时刚刚入秋,天气并不凉,反而有些炎热。
就算是成亲,李诉柯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总是规规矩矩的,也十分淡然从容,却让李墨晗觉得,这种淡定,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是当年惠姐儿成亲时,那样手足无措更加正常。
然亲王在这一日也来参加了婚礼,忙碌的时候,还抽空到了李墨晗的身边。
因为两个人已经被赐婚,所以他们两个人在一块,旁人也不会如何在意,除了偶尔偷偷看看这一对郎才女貌的男女。
然亲王今年十九岁,身材高大健硕,却不显得魁梧,换上一身暗紫色的锦缎衣衫,反而显得质彬彬,十分稳重。李墨晗则是十四岁,正是少女最为美好的年龄,貌若桃花,笑的时候格外娇俏可人。
“丘泽先生竟然没来。”李墨晗探头往外院看,有些诧异,按理说,李诉柯是丘泽先生一手提拔的,今日最该过来参加李诉柯的婚礼。
然亲王抬手挡住了她的头顶,让外院的人看不到她是谁,接着稍稍用力,将她按回来,顺势按到了自己的怀里,回答:“他不敢来。”
“为何?”
“怕抢亲吧……”
李墨晗有些诧异,丘泽先生不只是觉得李诉柯长相不错吗,哪里会在意李诉柯?
其实到了后来,李墨晗才发现,一直是她误会了丘泽先生。
李诉柯成亲当日,一切都十分顺利,什么都顺顺当当,李诉柯也规规矩矩的,除了不胜酒力,当夜醉得有些糊涂外,再无其他的事情,第二天李墨晗仔细瞧了新媳妇,虽然有些羞涩,但是也落落大方,很是不错,就连李墨晗瞧着都好。
一切都好,除了丘泽先生一夜白头。
其实莫清疏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因为有事忧愁,或者相思成疾,年纪不大,却头发花白,却没见过丘泽先生这样一夜白头的案例。
丘泽先生依旧是原本的样貌,好看得就好似一只妖精,原本的他,头发跟眸子都黑得离谱,如今,一头银发,配上漆黑的眸子,更加妖冶。
那日李墨晗跟着然亲王一块去见丘泽先生,李诉柯也是打算在婚后,带着妻子来简家谢张氏做媒的,结果一见到张氏,就看到张氏眼睛红红的,说话的时候,也心不在焉,李诉柯跟新妻子也没多留,只是准备顺便去见丘泽先生。
然亲王跟李墨晗先到了丘泽先生的住处,看到他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诧异,然亲王更是直接怒骂出来:“既然在意,为何不阻止?!”
“因为奇怪的人,只有我一个啊。”丘泽先生依旧在笑,扭头就看到刚进来的人,依旧是原本的态度,声音很有磁性,十分自然地打招呼,“李兄。”
李诉柯看到丘泽先生的一瞬间就整个人僵住了,嘴唇颤了颤,竟然没能立即回答出声。
新嫂子似乎也有些惊讶,却施施然行礼,模样仪态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毕竟是李墨晗选中的人,自然是不会差的。
然亲王却气得不行,一脚踢翻了丘泽先生屋里的桌子,骂道:“你就是活该!”随后扭头就走。
李墨晗不知道该不该追,最后只能叹一口气,她当初劝过,可丘泽先生还是这样决定了,这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李诉柯也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跟着行了一礼:“下官见过国师。”
生疏万分。
丘泽先生没有去回答李诉柯的行礼,只是亲自俯身去捡散落在地面上的稿,李墨晗帮着他捡了两张,递给丘泽先生,跟他对视的瞬间,才发现,他的眼圈红了。
*
李墨晗临毕业的前一年七夕节,收到了聚贤楼的邀请。
毕竟是这些年,唯一一个答对了九十九题的人,如今也是未国知名的才女,邀请她十分正常,而且连续邀请了几年了。
只有今年,李墨晗跟然亲王一块去了,他们先是在雅间里下了一盘棋,才一同去了楼上,取号码牌。
李墨晗是八十七号,然亲王是八十八号。
“我估计会比你先出来。”然亲王拿着号码牌,对她笑了笑,说道。
“那你就在门口等我。”李墨晗也不在意,扶了扶帷帽,又回身去看那些看热闹的人,对他们稍稍行礼,随后走了进去。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开始有锣声响起。
“八十七号,进入五道门。”
几乎是敲锣的一瞬间,聚贤楼就沸腾了,不少人都在议论。
“就是之前那个通关的小姑娘,如今是国子监女学的第一才女了,听说学的是兵法,前阵子跟颜家后人沙盘对阵也赢了,后来颜家人不服气,连换三人,最终都败下阵来了。”
“这么能耐?!”
“可不就是,还是然亲王的正妃呢,好似明年就要成亲了吧……”
“肯定是要成亲的,然亲王都二十岁了。”
“这王妃真是厉害,是秦将军唯一的女儿,还这么有才华。”
旁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说着,完全没注意,然亲王晃着手里八十八号的号码牌,正往门口看呢,他今天只答对了三十二道题。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