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晗被琴郡王弄得有些烦。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知道这些。
她总觉得,这辈子的出身,日后怕是不会嫁给世家望族,但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她的自尊心不会让她做妾的。以至于,她对琴郡王有些厌恶,能远离便远离。日后就算是嫁给普通的商户,也要做个正妻,就算夫妻不恩爱,她也不会挨欺负,自己过得安稳就行了。
以至于她隔三差五,就来孝亲王府避难,美其名曰为外祖母看病,琴郡王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任由她住在孝亲王府。
在王府里的日子,她也过得十分舒坦。
只是这次来,听闻然亲王也在孝亲王府,还挺惊讶的,没想到,他还真来了,也不知道过来有什么事。
就算心中不清楚,她还是给然亲王准备了姜汤,听闻然亲王收下了,她也就放心了。
或许是曾经共患难过的原因,让她对然亲王的感觉,比其他人亲切上几分。
她看人也算是准,每次看琴郡王都会浑身不舒服,明明琴郡王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但是她看然亲王那张别人看来冷冰冰,有些可怕的脸,却觉得很坦然。
跟然亲王在一起,很舒服,也颇为自在。
*
第二天她刚起来,正在梳头,就有侍女传话,说是然亲王邀请她过去下棋。
一听要下棋,李墨晗头都大了。
然亲王总寻她下棋,是因为然亲王喜欢下棋。
后来,琴郡王也跟她下棋上了瘾似的,总寻她下棋,误以为她也喜欢下棋,她被逼无奈的,整日坐在棋盘前,险些对棋盘产生了心理厌恶。
她苦兮兮地叹了一口气,就听到身后的柳衣在偷笑。
“柳衣你说,他们怎么就没其他的可玩呢,怎么整日就知道下棋?坐在棋盘前一整日,脚酸背痛不说,还无聊,下了这么久的棋还全不是我的对手。”最重要的还是后半句,她有种大人陪小孩玩玩具,一玩就玩几个月的那种无奈感。
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啊,她跟他们下棋,就好像在陪小孩玩闹。
“还不是小姐您下棋厉害,他们都想挑战你,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柳衣回答得恭恭敬敬的。
现如今,她跟李墨晗的感情已经很好了,自家小姐没有架子,也知道她是落了难的富家小姐,没有任何的刻薄跟亏待,反而时常给柳衣看,跟她聊聊学,还让柳衣练习女红,说是以后会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待柳衣着实不薄。
柳香是那种傻乎乎的女孩子,心思实诚,不玩心机,就是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所以跟李墨晗的关系自然也是不错的。
至于柳影,自然不必说了,忠心耿耿,毕竟李墨晗是她的救命恩人。
只有柳鬓跟李墨晗属于主仆的关系,亲近不来。
每次柳鬓都神秘兮兮的,来去一阵风,办事利落,不拖泥带水。偏偏多余的事情一件不做,多余的话一句不说,跟其他三个侍女几乎没有沟通,她们也不为难,毕竟柳鬓跟其他人不一样。
李墨晗收拾稳妥了,也没直接去然亲王那边,而是先去看了大夫人,询问了情况,又看了大夫人的早饭跟药没有问题,这才放心离开了。
自从她治好了大夫人的病,大夫人也开朗了许多,尤其对她不错,态度跟以往大不一样。李墨晗也没计较以往的薄待,毕竟是亲人,如今对她不错,她也就无所谓了,万事都那么斤斤计较,活着该有多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可以了。
她到了然亲王的住处,只是站在院子门口给里面行礼。
然亲王原本在屋里等得不耐烦,见她来了也不进屋,十分诧异,走出门来询问:“为何不进来?”
“然亲王,小女已经十岁了。”
如今已经十岁了,有些家庭已经在这个年纪商量娃娃亲了,就算晚一些,也会在十三、四岁就将亲事说稳妥了,之后的一两年里筹备嫁妆,学习管家,十五岁及笄,及笄后不久就要出嫁了。
他一听就懂了。
两个人明明只距离不到一丈远的距离,却好似隔着一道鸿沟,跨越不过去。她要跟他保持距离,以此避嫌,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亲近,他也只能看着她戴着帷帽的样子。
他的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我们去孝亲王妃那里吧。”然亲王说完,好似赌气一般地首先往孝亲王妃那里走,也不等李墨晗。
她刚要走,就看到于术匆匆忙忙地给然亲王取出来披风,递给了李墨晗,说道:“七小姐,我不能在府里乱走动,你帮奴才将这个给亲王披上吧。”
“好。”她接过来应了一声,然后小跑着追上了然亲王。
他听到脚步声,回过身来看她,见到她到了他身边,跳着脚要给他披上披风,他这才停下来,随后听到她说:“你太高了,蹲下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