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晗回来的时候,突然起了风,寒风凛冽,她觉得有些冷,幸好手里还有然亲王给她的手炉。
她快步走回孝亲王妃的院里,就听到一阵混乱,好似是澜哥儿过来闹了,最后被人赶走了。她过来的时候,只听到了一点动静,以及看到离开的人。
从京城回来后,澜哥儿收敛了不少性子,主要是在京里丢了人,几乎是灰溜溜回到濠州的,到了濠州发现自己的名声没好到哪里去,终于肯乖乖留在家里了。每日认真读,说是明年要参加科举考试,中规中矩的,大舅父跟甄氏也放心了不少,听闻是打算科举考试后再给他议亲。
可是如今然亲王来了孝亲王府,澜哥儿就又动了心思。
丘泽先生都要听命于然亲王,如果他得到了然亲王的赏识,说不定会一举超越李诉柯,如今的李诉柯,也只是丘泽先生身边的狗腿子罢了。
然而,然亲王并不肯见澜哥儿,澜哥儿就一副在门口等,以真心打动然亲王的架势,最终还是闹得很难看,是被孝亲王妃派人赶走的。
走时,澜哥儿还在埋怨孝亲王妃阻碍了他的前途,心中十分埋怨。
这人啊,真是冥顽不灵,狗改不了□□了。
她进了屋,就感觉到一阵暖意,她美滋滋地唤了一声:“老祖宗,我回来了。”想了想,又往里探头,看到然亲王还在,就说了一句,“然亲王,小女回来了。”
“嗯。”然亲王应了一声,孝亲王妃并未说话。
她走进去,就看到孝亲王妃在擦眼泪,当即猜测是澜哥儿又惹她老人家生气了,当即过去劝导:“老祖宗,您别再为澜表哥生气了,他那样已经这么久了,您也该看开了。日后他的日子多艰难,也不怪您,都是他自己闹的。”
孝亲王妃只是叹了叹气,擦干眼泪,握住了李墨晗的手,说道:“还是晗姐儿贴心。”
“晗儿是您的贴心小棉袄嘛!”她笑嘻嘻地说了一句,麻利地上了炕,取来一个软垫垫在屁股下面,然后用小被子盖住腿,这才感叹起来:“外面突然冷起来了,还是您这里最暖和。”
“病瞧得怎么样啦?”孝亲王妃看到李墨晗,就觉得忧愁消退了不少,于是笑呵呵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喉咙痛,流鼻涕,我给她开个方子,派侍女在您的药柜里抓了药,煎了后喝两天药就好了。主要是她身边带着孩子,怕传染给孩子,才这么着急的。”
这个时候,然亲王在一边,伸手拿走了她手中手炉,打开上盖,去看里面的炉头,随后去问孝亲王妃:“您这里有油壶吗?”
“有是有,不过怕是没您原来用的好。”
然亲王是王爷,身边有不少都是赏赐下来的贡品,做工极好,不像孝亲王妃这边用的,虽然有些钱财,会买好些的,但终是不如贡品。
“不妨事。”然亲王说着,接过侍女递来的油壶,添了料后,盖上盖子,又递给了李墨晗,她说了声“谢谢”接到了手里。
“我在京里带了些东西给你,一会派人给你送过去,这个是我用旧了的东西,你先用着,我屋里还有新的,特意给你带来的。”然亲王说的时候,就发现孝亲王妃在一旁患得患失的看着他们两个,一阵不自在。
李墨晗自然是不敢要的,连连拒绝了,结果,然亲王却说:“你若不收下,我就丢掉。”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他又开始闹小别扭了,她越是跟他生疏,他越是心里不舒服。
她叫苦不迭,瞧了一眼孝亲王妃,见孝亲王妃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同意收了然亲王带来的礼物。
孝亲王妃却有些头疼,这然亲王太不懂人情世故,也不知道遮掩些,来了濠州,除了给孝亲王妃跟孝亲王带了些礼品,算是收他暂住的谢礼,其他的,就只给李墨晗带了礼物,任谁都会多想一些。
不过然亲王送得理直气壮的,因为他在濠州,再不认识其他人了,干嘛要给其他人带礼物?
“然亲王不是有事情要处理吗?”李墨晗开口问道,她还当她回来的时候,然亲王就会离开了呢,哪知道他是故意留在这里等她的?
“那些事情不急。”
“然亲王要下棋吗?”这样干坐着也蛮尴尬的,其他女眷来了,她还能听着她们聊家常,听听八卦,然亲王在这里,她反而有些不自在。
“再跟我说说兵法吧。”然郡王之前听了一半,有些意犹未尽。
“好啊!”她也正觉得没人聊天呢,这些东西她看了之后,根本没有人可以分享,如今然亲王来了,还能跟她一块探讨一番。
她让侍女拿来纸笔,一边跟然亲王说,一边画图,让他理解。
他也坐到了矮桌前,原本的跪坐改成了盘腿坐下,且让她也放松些,她也就不规规矩矩地跪坐了,而是弯着腿,坐在软垫上,说起了颜家兵法的事情。
孝亲王妃听不懂这个,说医术她还能懂,琴棋画也懂些,兵法就一窍不通了,只能在一边听了一会,见听不懂,就坐在一边,给两个孩子剥干果吃。
孝亲王妃寸步不离,生怕她一走,然亲王就会占李墨晗便宜似的。
显然,然亲王对李墨晗欣赏归欣赏,但是对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还是下不去手的。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然亲王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