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报就报吧。我叫你报这个学校,不过咱事先得讲好,你要是考不上,我也不叫你考其他的学校了,你就直接退学也别上了。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说干点活挣点钱,那也得赶紧的找婆家了。”
他这话意有所指,明着是说杨果,其实也指了杨桃。杨果过了年才十八就算年纪大了,那已经跨二十三的杨桃不是更大。
“你要不愿意给我交学费,那你就别管我,就算考不上我也得上学,家里又不是没钱啦,凭啥不叫我上?要不就是家里的钱预备着给人家哩,所以不叫我花,回头要不把令翔的钱也省下来,都给人家算了。”
杨果把筷子重重的摔在碗上,眼睛瞪得溜圆,直直看着杨父。
杨桃和杨果两姐妹虽然长得很像,但是杨果的五官更偏杨父,小时候杨果一瞪眼睛就绷着一张脸,杨父曾说,他看见杨果瞪他就害怕,虽然有夸张的部分,但是也说明了杨果瞪起眼来挺有威吓力。
这会儿杨果敢对着杨父杨母摔碗,本身已经挑衅了父母的威严,杨父就觉得心里一顿火气,偏偏的看着杨果那双眼睛,他又心虚得很,一时间就找不到话头了。
倒是杨母充分充当了杨父的发言人,在杨果摔了筷子后她也立刻跟着把碗撂下了。
“你这说啥话?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我啥时候教你这么说话啦?”
说起脾气来,杨母教训起闺女,还真是一点看不出在杨父跟前的贤惠样儿。不过杨果不吃她这一套,她现在也不是小时候了,知道的事情多了,对于杨母这种欺软怕硬的行为真是说不出来的讨厌。
她常常看见阅读课里说,为母则强,一个女人只要当了母亲,为了孩子也一定会变得坚强。所以杨果经常奇怪,她的母亲,她的亲娘,为什么就没有一点为母则强的样子。
哦,也是有的,那得在孩子是杨令翔的时候,杨母最疼她这唯一的儿子,把后半生的依靠都放在了杨令翔身上,如果杨父真的亏待了杨令翔,她是会拼命的。
不过,显然的,杨父对这个儿子也很好,所以杨母一直没什么机会在杨果面前展示母爱的伟大之处。
杨母的教训令杨果的气更盛了,恨不得拿最尖酸刻薄的话回答她:“我就是没人教,不知道跟长辈要说啥话,反正我就是有样学样,你们咋着做的我就咋着做,等将来结了婚我也找个人去,看看男方也这么忍着不?”
杨果的话越说越过分,作为家庭里头的一份子,每次吵架杨令翔都是最沉默的一个,他只觉得烦,想不通父母姐姐们怎么每次都能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起来,索性他就两不相帮了。
这次也一样,看看眼前这气氛,想好好吃饭是不可能了,把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赶到碗里,自己端了碗进卧室打电脑去了。
盛怒中的人没有在意杨令翔的举动,杨果和杨母只顾着吵架,杨父倒是闭了嘴脸上挂着不耐烦的神色,活像刚才的话头不是他挑起来的,作壁上观的态度看得杨桃直冷笑。
杨桃也不跟杨母吵,她学着杨令翔的样子把桌上的菜夹在碗里,然后起身:“行了,杨果的学费你们都不愿意出的话,我帮她出,等她以后毕业工作了再还我,你俩也就不用担心钱打水漂了。”
说完将杨果一扯,拿了两个人的碗进了屋,砰的关上了门,独留饭厅里两个人面面相觑。
“吵架没用,先把饭吃了吧,吃完该干啥干啥。还有一个学期就高考了,电影学院的考试比高考早,你记得多练习练习我教你的那首歌,练熟练它。”
杨果没学过舞蹈,柔韧度上没办法练习杨桃的古典舞,所以杨桃教了她一首曲子,是当年宫廷盛行的名曲,从民间传过来经过改编制成,将宫廷的那中奢靡生活演绎的婉转柔肠,单单从新鲜角度看,也能保证面试官们的注意力会放到杨果身上。
只要杨果表现的不是太差,结果总不会差太多的。
平息了一会儿,杨果没那么气鼓鼓了,只是仍旧忍不住抱怨,抱怨杨母,抱怨杨父,也抱怨自己。
“我得赶紧考大学,考到外边去,再也不回来了。”
这是杨果目前最大的心愿。
自从这天晚上吵架后,杨果和杨母就陷入了冷战阶段,杨父那头还是照样给钱的,只不过杨母心里堵气,就真的不再给杨果一分零花钱了。
杨果也不在意,她记得杨桃有绣品要拿去展览,王芝那边通知去市里的时间正好是大年初五,到时候央视会办一个专门的传统工艺专题记录在电视台进行播放,王芝已经把作品交上去了,过关后会发给每个手艺人一张红色的请柬,特别邀请去参观展览。
杨桃送的那两幅双面绣和清明上河图在王芝看来,要是选不上那其他人的东西就更选不上了,所以去市里参观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有这个机会杨果当然也要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