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爷那该死的傲气,永远都是只给到普通老百姓,以及入不了眼的官员们。
长浦县已经没人记得,当年还混在码头的张五为了活命,光着身子从码头跑回家的事情。
然而,张五爷却记得清清楚楚。
特别是当他站在惹不起的人面前时,依旧会有光着身体的羞耻感。
但在普通人眼里,镇宝帮的张五爷就是长浦县的另一片天。
然而,今天这天却被无情的撕碎了。
面对年轻的近卫,张五爷五官剧烈颤抖,似乎是在克制不让愤怒表现出来。
在近卫冷漠的注视下,救子心切的张五爷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两名近卫便果断的让开了道路。
霎时间,街头巷尾响起一阵阵惊呼声,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批又一批人。
从近卫队离开县政办起,百姓们始终都在偷偷注视着这里。
“那不是镇宝帮的张五爷吗?怎么还跪下了?”
“你聋了?没听见今天到处都是打枪声,县委办带人围剿镇宝帮呢,肯定是来求饶的。”
“你们消息可真不灵通,我二舅就在县委办的人事科,听说窝囊废县长今天带来一队当兵的,正在开展什么扫黑除恶行动呢?”
“啥是扫黑除恶?”
“就是打击帮派违法行为,这还是窝囊废现在提出来的。”
“你们几个不要命了!还敢叫县长是窝...咳咳,嘴上有点把门的。”
“对对对,以后可得叫县长大人了,如果真要是把这顿蛀虫清理了,以后咱们老百姓日子说不定就好起来呢。”
“想什么呢,还不是换汤不换药,哪个县长不是官匪勾结中饱私囊。”
“不过县长大人可真有本事,张五爷在长浦县多猖啊,现在都被逼的跪着去求饶。”
“张五爷他敢不跪下求饶嘛,你们再往北边走走,那边能看到县政办大楼,你们去看看上面吊着的人是谁,张大公子,张五爷独子腿都打断了,那血流的,啧啧啧啧..”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张五爷仿佛身上的衣服再次被扒的一干二净,赤裸裸的曝光于众目睽睽之下。
那种由内而发的羞耻和屈辱的冲刷下,张五爷双眼血红,他只能是紧咬着牙关,拼了命的让自己爬快一点。
张五爷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当张五爷跪着爬到县政办大院门前时,看到五花大绑悬挂在县政办大楼外的儿子时,顿时就感觉天都塌了。
“县长大人,求您饶了我吧..县长大人,我错了...”
已经被折磨的几近昏迷的张根,正反复呢喃着相同的话语,张根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遭到如此惨绝人寰的折磨。
大量的失血已经让他快坚持不住了。
但好消息是,他也感觉不到双腿折断带来的疼痛了。
“儿子...爹来了...儿子,你千万要坚持住啊...”
迷迷糊糊间,张根好像听到了爹的声音,他强撑着撑开双眼,隐约能看见下方好像有道人影。
只是...移动的样子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儿子,爹来了,你可千万要坚持住了,爹这就来带你回家。”
爹?
张根打了个激灵,瞪眼一看真是他爹。
“爹,快救我啊,您快帮我和县长大人说说,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张根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他甚至不在乎张五爷为什么要跪着走,用最后的力气嘶吼着,让张五爷想办法救他。
下方的张五爷看着宝贝儿子惨状心都快碎了。
县政办里可谓是格外热闹。
说句难听点的,多年来在县政办当差的日子并不算好过,除了曹副县长和各科科长,下面四大局看不起他们也就算了,在外面镇宝帮的人实际也不拿他们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