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何清雨冷笑:“那自然是教你做人。”
老太太被何清雨吓的时候就病倒了,这几天一直蔫蔫的,今天才好不容易有了点力气,但脸色还是不好,现在被几个张家人围在中间,还有几个孙子孙女扶着,俨然是个软脚虾。
何清雨要是真要对她动手,她还是有点怵的。
“何氏,你……”不等她把话说完,何清雨已经一把扒开她周围的其他人,揪住了老太太的领口,一个用力,老太太硬生生被悠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
“啊!!”
“住手!!”一声大喝和老太太的尖叫声一起传来。
一身锦袍的刘元站在最前方,身后跟了几个衙役,至于这声大喝,则是刘元身旁站着的男子发出的。
这男子拧着眉,穿一身青灰色衣袍,眉眼间和张老大和老二有几分相似。
哦……是老太太最小的儿子,那个所谓的读人。
读人三两步跨到何清雨面前,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你这人怎得如此粗俗不堪,我娘年纪这么大了,你还敢动手?我一定要把你押进衙门,治你个大逆不道的罪名,让你好看!”
何清雨:“?”
大哥你闹呢,真把自己当皇帝老子了?
还大逆不道?姐把你牙齿打掉!
“刘大人,你这带了个疯子过来啊?”何清雨直接看向一旁站着的刘元。
她和刘元只见过一次,可那次他的言行举止,给何清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人应该是个品性不错的官。
“你说谁是疯子?!!”张老五暴跳如雷,而且看到何清雨还揪着他老娘的衣领不放手,抬起手就要过去揍她。
这个小娘皮,真是活腻歪了!
何清雨手腕一翻,把老太太怼了过去,张老五那一巴掌险些落到他老娘脸上,吓得立马收手,可惜重心不稳一个踉跄趴到了地上。
刘元:“……”
这张秀才刚刚在镇上遇到他时,一味地显摆自己是个读人,还熟悉到村子里的路,说是大雪天路不好走,能给他带路,硬生生挤上了他的马车。
现在看来,哪里有半分读人的样子,简直像是个路上丢了脑子的。
“咳咳,何娘子。”刘元上前一步引起何清雨注意,“我今日,是为了你家孩子被拐卖的案子而来的。”
他没注意到,这话一出,院子里不止何清雨一个人变了脸色。
何清雨也没想到这件事情还能在衙门那得到后续,毕竟这么多天过去了,黄花菜都凉了她也没得到什么消息,还以为被轻拿轻放了呢。
刘元还能记挂着,而且亲自找上门,这让她意外得很。
“大人请屋里坐吧。”她把老太太提溜着往门口走,又挥着棍子跟赶鸡鸭似的把张家其他人赶了出去,“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张玄羽他们也是有眼力见的人,等何清雨处理完杂七杂八的闲杂人等,他们已经给刘元端好茶水,把人请进屋子里面了。
“何娘子。”见何清雨进门,刘元站起身,一脸正色地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是想着把拐卖孩童的案子,给你个交代。”
刘元上次遇到何清雨的时候,只是作为巡查官出面的,虽然能做主把那些人关进去,也能让下面的人查案,但终归是个外来官,没多少人会把他的话当圣旨去执行,他当时下完令没两天,就被其他事情绊住了脚,而且很快就回了县里的衙门,他走后,镇上管事的人没了顾忌,自然收了几个铜板,很快就把那几个人贩子放了。
这也是何清雨一直没等到后续的原因。
不过好在他这次过来,算是彻底成了镇上衙门的主事人,这个被丢在一旁的案子,也被他第一时间捡了起来。
想到这里,刘元朝何清雨拱了拱手:“何娘子,那群人贩子和袁猴私下关系不错,这些年来一直在镇上作威作福作奸犯科,害了不少百姓,这次能把他们抓出来,也是得多亏你们了。”
袁猴,就是原本镇上衙门的管理人袁大人,在百姓之中的风评不太好,何清雨听刘元直呼他的大名,就猜测,那行事荒唐的袁大人怕是已经好日子到头了。
“刘大人言重了。”何清雨笑着回礼,“我也是碰巧遇到了这事罢了。”
谁让这伙人眼瞎,拐到她家孩子身上来了呢?
不过她猜测得不错,那伙人贩子果然在衙门有靠山,怪不得行事猖狂成那样,据点就在衙门旁边还不被抓。
刘元也回了她个淡笑,接着道:“那群人贩子数量不少,目前还有几个人没抓到,如果何娘子近些日子要出门,还是得小心些,他们可能狗急跳墙伤害到你们。”
“多谢刘大人提醒。”
“还有,据牢里那几个交代,这次你家孩子之所以被绑,是有人主动联系他们的,好像说是孩子奶奶叔叔,这件事,我想得告知何娘子一声。”
刘元确实是挺欣赏何清雨的,一个山村里的农妇,居然能半点不露怯,镇定自若地和他交谈,而且好像还懂些拳脚功夫,难得。
“多谢刘大人。”何清雨道谢,并主动发问:“既然如此,那他们应该是触犯律法了吧?能抓进牢里关起来不?”
这话一问出口,刘元诧异地看她一眼。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他看来,何清雨这种一家只有老小和弱女子,没个男人撑腰的家庭,得罪亲戚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若是个普通妇人,大概只能咽下这口气,背地里骂几句。
何清雨自然不知道刘元的心理活动,但她想的是,她得给张家人找点麻烦,让他们没时间跳出来招惹她,抓进牢里吃牢饭,那是最好的选择,不管关多久,那都是给自己添了清静日子,好处多多。
“这是自然。”刘元接话:“我朝律法最是公正严明,若是何娘子要追究,我现在就过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