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本纳闷,为何司马瞻脸上有刀削斧凿的线条,有时候看起来却不凌厉。
原是他眼睑有些下至,略一垂眸就生出柔和之意。
刚好中和了他灼灼的眼神和利落的下颌。
端的妙人。
……
此刻,妙人正不错眼神地盯着她。
仿佛不得到一个答案誓不罢休。
易禾笑得干巴巴:“下官粗鄙不堪,怎配得上殿下惊鸿之姿?”
司马瞻冲她挑了挑眉:
“本王从未觉得大人粗鄙,大人也不要觉得本王就不能是个断袖。”
司马瞻说完,最终还是笑笑,起身离了这座。
“大人,我们换个地方。”
易禾大惊:“殿下……”
司马瞻没好气:“换个地方喝酒。”
“去哪儿?”
“跟本王来。”
……
司马瞻习惯疾行,走出数丈之后察觉身后无人,便回头望了望。
不远处易禾正提着她上俭下丰的竹色衣裾,一路小跑着追赶他。
乍一看,像极了棋盘上的樗蒲。
他一路行来,目光所及之处见许多男子皆施粉点朱,只为了在一众名流中彰显形貌美丽。
唯独易禾不自藻饰就已经仪容非凡。
尤为称奇的是她那双眼睛,顾盼生姿已经不足以,月华辰星堪堪可拟。
心中不由感叹,桓清源不愧二十余年阅尽建康美男,还真是目光如炬。
……
“劳殿下久等。”
易禾跑到他跟前时,已经有些微微气喘。
司马瞻在前头不由自主地放慢步子,随手将趴在廊檐上的薜荔枝子替她撩了。
“易大人若想躲着本王,实在不该来这么热闹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
卫家势大,卫凌第一天开馆,半个建康的名士都会来捧场。
搞不好给她准假的侍中大人也要来凑个热闹。
至于司马瞻,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在雅集会上刻意抬举卫凌。
今天怎么可能缺席?
怪只怪自己百密一疏,千虑一失。
易禾嘿嘿一笑:“殿下没听说过大隐隐于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