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天不成亲,太后就一天记恨我。
……
今日又落着蒙蒙细雨,司马瞻一身青色麻葛长袍,长身玉立站在她对面,宛若一株仲春之柳。
他悠悠抬头,望了望天边淡如轻烟的云彩,转回来将目光投在易禾身上。
“成婚究竟有什么好?”
易禾比他矮半头之多,跟他站着说话时,要微微仰头。
每次都能看到司马瞻宛如深潭一般的眼睛。
有时幽谙,有时灼灼,有时戏谑如顽童。
“自然是为了有个知疼着热的人一块伴着,也为了绵延子嗣啊。”
司马瞻看起来不急着走了,就这么悠闲地负手站着。
“大人也未成亲,这些年是热死了还是冻死了?”
易禾垂下头去,她开始掰手指头。
“据下官所知,太后娘娘生殿下的时候,刚好十九岁,殿下今年二十三岁,按照娘娘的说法,殿下……您四岁才不尿裤子啊?”
……
“此子断不可留!”
司马瞻回到王府,一边换下衣裳,一边愤愤然骂了一句。
裴行没有随他进宫,此时一头雾水:“殿下,您说的哪个子啊?”
“殿下,只要您一声令下,要胳膊还是要腿,属下马上给他卸下来。”
司马瞻转头道:“本王有一个朋友,他四岁时才不尿裤子,这件事不小心被旁人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样?”
裴行一本正经:“他会莫名其妙多一个朋友。”
“答得好。”
司马瞻一掌拍在案上。
“去院子里扎一个时辰马步。”
……
“公子,是不是太后她老人家责骂你了?”
有诚见她一路上神色不宁,忍不住问了一句。
易禾摇了摇头。
太后虽不喜她,但今天也算不上给她难堪。
立庙的事的确要费些手脚,倒是并非不能操作。
如果能借此事修补自己跟太后的关系,反而是她占了便宜。
“那公子故意激怒殿下,想必也是有所谋划。”
易禾扶额,仰天长叹。
“没有什么谋划,就是单纯嘴欠了。”
本来她接了给庾大人立庙的差事,太后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为难她的。
可她一见到司马瞻,没能压住自己强烈的胜负欲。
竟然当着阎罗的面,揭了阎罗的短。
她还记得司马瞻上车时那铁青的脸色。
怎一个悔字了得?
……
易禾一进家门,就急急忙忙寻来在橙。
“你马上找人去把墙头上淋一些泔水……”
在橙一下愣住,随后恍过神来:“早该了,那袁家女郎整日爬墙偷窥公子,打又打不得,骂还骂不得,还是公子有办法。”
这就是她不敢在太后面前提袁家女郎半个字的原因。
这女郎别看年纪小,实在是胆子大。
动辄架了梯子爬到墙上偷偷瞧易禾。
有时两人在院子里眼神对上,袁家女郎便趁机大喊:
“易大人,等我及笄了,我就嫁给你。”
每当这时易禾就会朝她翻个白眼:
“省省吧,我再努努力,都能把你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