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远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将头缩进了赵声谷的怀里。
赵声谷见他这样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声音咋这么好听,简直犯规,继脸红后关远的耳朵也红了起来。
李老和赵老为了一件事情争执不休,拉着赵声谷做裁判,关远见他哥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这才把头探出来深深地吸口气,差点憋死了。
就是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关家屯却突然一阵喧哗。赵声谷打开门一看,屯里许多人正往关家老宅赶去。
赵声谷拉住其中一个汉子:“叔,这是咋了,你们跑啥?”
那汉子显然是跑了一段距离,冷不丁被人拉住,正想发火,一看竟然是赵声谷,这才说道:“关河叔家死人了!”
“啥!”赵声谷大吃一惊。关远也觉得奇怪,上一世这时候关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不管怎么样,关远都是关河的孙子,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去看一看,李老和赵老也跟着去了。还没到关家老宅,就听到里面传出震天的哭声。
站在围观的人最外围的竟然还有赵娟,三奶奶也在旁边站着,看见关远和赵声谷来了,忙把三奶奶扶住,还说道:“娘,这里人多,小心摔着。”
关远和赵声谷懒得理她,赵声谷仗着人高,将关远举了起来,关远这才看清屋里的状况。只见关满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杨秀翠正扑在她身上哭。
关河也坐在旁边一脸的悲伤,但关远却细心的发现他全身正在微微的颤抖,脸上也有着压抑的惶恐之色。
关远狐疑不已,这关河看起来怎么这么古怪!
关满月死了,关家对外的说法是自杀,看着关满月脖子上一道乌青的印子,所有人都惋惜不已,也有的人说满月这丫头命苦,去了也好,免得受苦。
关远近距离一瞥,却看见关满月的脖子上除了绳子印以外。还有几个乌青的小圆点。关远心里有了猜测。
赵声谷却一把蒙住他的眼睛,“别看,小远。”
关满月死了,虽然生前不太光彩,但死者为大,丧事自然要办,围观的众人自发的帮助关河家开始料理起来。
赵声谷自然不会落人口实,也帮着关家借桌子碗筷啥的。
而作为一家之主的关河不知是悲伤过度还是怎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还是在关满仓的支应下,这场丧事才勉强办下来。
屯子里这几年生活条件好了不少,仓廪实而知礼节,在红白喜事上也看重许多,一场白事办下来,怎么着也得花个几十块钱。
按理说关家有了在关满月婆婆家要的几百块钱,这点钱还是拿的出手的,当知客问关满仓拿钱买东西时,关满仓就期期艾艾起来:“这家里实在没钱啊,你看这咋办……”
那知客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别人家碰到了这样的事,不管是借还是咋样,总会先把事情办下去,没钱和他一个知客说啥。
关满仓说这话的时候,赵声谷正在他旁边忙着摆桌子,听见关满仓的话,赵声谷就像没听见似的。
关满仓一看赵声谷这样,索性当着这么多人道破了:“声谷,你能不能借我们点钱,先把这场丧事办过去再说,咋说你也叫了满月这么多年的姑姑。”
依关满仓的想象,这么多人面前,赵声谷总不好直接拒绝吧。
谁知赵声谷却直接问他:“你们打算啥时候还?”
“啊….”关满仓没反应过来,望着赵声谷。
赵声谷嗤笑一声:“难道没想过这个问题?”
旁边的一看,哪里还不明白关满仓的意思,本来就对关家人不待见,又加上这里大多数家里都有人在赵声谷他们的作坊里做伙计,这些人自然为着赵声谷说话,“就是,光想着借钱,就没想过还钱,别是压根就没打算还吧,说得这么好听,还不如直接开口要呢!”
“就是就是….”
这个主意是关满给关满仓出的,现在看着关满仓被这么多人围着嘲讽,忙上前:“各位,我哥是因为满月去了太伤心了,这丧礼的钱我们想办法凑凑,不用向声谷借了。”
见他们停止了作妖。赵声谷这才继续摆桌子。
关远被赵声谷按着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赵声谷坐一会儿就抬头看看关远,见他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这才继续干活。
关满几个拿了钱出来,知客招呼人去买东西,还请了一队唱丧的。
关远他们这里的习俗是不管怎么样,人走了就要办一个热热闹闹的丧礼,免得故去的人在黄泉路上孤单。
这样折腾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才将关满月抬去山上埋了。
赵声谷身体再好,这么一天一夜忙起来,也会觉得累,关远心疼的给他按摩,“哥,你快点睡,昨晚都没怎么睡觉。”
“嗯”赵声谷确实累极了,模糊的应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关远看他哥睡着了,就拿着蒲扇给他轻轻的扇着风,扇着扇着,自己也倒在旁边睡了。
赵声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着外面的落日,再看看睡得汗蹭蹭的关远,赵声谷拿起旁边的扇子给他扇了一会儿风,这才起床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