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侠,您快醒醒啊,快醒醒啊。”林雨辰伸手推了推棺中的凌霜傲,好几下,可是凌霜傲却是没有任何反应。而且浑身僵直……
一看这般,林雨辰连忙是将手指凑到了凌霜傲的鼻尖前……未及,林雨辰这心中便是“咯噔”一下,没有呼吸,而且身体还是冰凉冰凉的。
“这,难道他们真死了?”林雨辰自言自语道“不会啊,可是自己怎么……”
“呀!”猛然,身后又是一声鬼叫,这一声更尖更细更为突然,吓得林雨辰一下便从棺材沿儿上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可是把疼得林雨辰眼泪都差点挤出来了。
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也就是这时,一片“破败”忽然映入了林雨辰的眼帘。
就在现在林雨辰的身前,刚才林雨辰的后方,一处院落,阴森森,惨兮兮。
院门早已破败不堪,一道勉强称作墙的断壁残垣连接着一个摇摇欲坠的门楼,半开半掩的大门上被不知是血还是什么的液体肆意泼得鲜红,院子前随意堆弃着十余具白骨,还不时传出亦或尖锐亦或凄惨的“鬼叫”,听得人毛骨悚然。小半块残破的门匾上仅刻了一个大字——“杨”。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都没人住了,就
在这么深山浓雾之中,不时还有成群结队的乌鸦飞来飞去!
整个院落都好像是从古墓里爬出的僵尸一般,在那山间的浓雾缭绕下,半遮半掩着残破而腐败的身躯。就像是一个点睛之笔,让人间瞬间变成了地狱。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可怕的是,刚才林雨辰明明看到那里什么都没有的,对,林雨辰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数声鬼叫就是从那个方向传出来的,所以林雨辰从棺材里出来之后,是有意朝那里瞅了数眼,但自始至终都只看到了一片浓雾,连个鬼影都没有……
可是如今竟然出现了这么一大院子的房……
林雨辰一向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所以像什么荒村啊,古宅啊,在林雨辰这儿可以说是完全不起作用,要知道他可是敢孤身一人在清明节去野坟堆里呆一晚上的人。
不过今日,也不知道是从三丈三走了一遭,见到了太多古怪离奇,无法解释的事情,潜移默化地相信了鬼怪的存在;还是眼前的这片院落在某处意外地碰触、刺激到了林雨辰的某些神经。林雨辰看着眼前这座隐匿在迷雾中的院落,只感觉一颗心都快要挤到嗓子眼儿了,躺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
如果可以,林雨辰现在只想拼
了命地逃离此处,可惜浑身实在是酸麻胀痛得难受,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院落。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缕缕清香袭来。林雨辰顿时感觉一阵眩晕,瞬间意识变得模糊,只感觉自己好像是涣散到了那缕缕浓雾之中一般,飘飘欲仙,不知所以。
似是睡去,可却能听到这山间的鸟叫,闻到风中的清香,感知到晨风里的阵阵凉意;若说清醒,可是除了模糊的意识外,林雨辰却是怎么也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就这样迷糊了许久,耳边忽然传来阵阵说话声“你也醒了啊。”
“就好像是美美地睡了一觉,现在啊,浑身都是劲儿。诶,那小子怎么睡在外面儿啊。”
“诶诶,你别管,让我去。”
是薛百平和萧衍的声音,可是过了许久,林雨辰却没有再听见半点儿声音,也没有感知到任何动静。
林雨辰的意识越来越清楚,渐渐地也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但是林雨辰依旧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他宁愿是萧衍或者是薛百平将自己喊醒,因为若是现在身旁有个别人,至少还能分担一些恐惧。
又是好一阵,四下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尽管不情愿,可林雨辰还是慢
慢地睁开了眼睛。却见萧衍、凌霜傲四人已然从棺材里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那片院落,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林雨辰缓缓地坐起了身,奇怪,自己身上那钻心刺骨的酸麻胀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仅如此,全身也恢复了力气,浑身上下一阵舒爽,就好像刚才的一切完全是一场梦一般。只不过那片院落还在,这场噩梦还没醒。
林雨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
然后便看到凌霜傲一脸凶恶地看着自己……
林雨辰当即一惊,但陡然间那眼神又变得温柔、舒缓,然后就又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只感觉有人抱起了自己,点住了自己的穴道。
“走吧。”再次催眠了林雨辰后,凌霜傲随即便快步走向了那院落。
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薛百平、萧衍、邱奉三人也只能跟上。
相比于庄前的“盛况”,院内就正常许多了,最起码还像是个人住的地方。只是堂内门窗大开,却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幽灵贼府?众人心中都疑惑至极,天下第一禁地吗?可是那川中一窝贼呢?
还不等众人将院内的陈设看仔细,便听得“砰”!一声巨响,大门瞬间关闭,震得
门楼吱吱作响,烟尘四起。
几人为之一惊,邱奉、萧衍也都握住了腰间的兵器,各个都打起来万分精神,不敢稍有松懈。而庄内却又没了任何声音,静得可怕,似乎死亡的气息已借着这不合时宜的静匿悄无声息地弥漫了开来。
过了半晌,依然不见任何动静,凌霜傲慢步上前,将庭内角角落落扫了个遍,然后朗声道“晚辈凌霜傲,携邱奉、薛百平、萧衍四人,特来拜会诸位前辈。”
又是半晌,没有任何回应,安静,可怕的安静。
毫无征兆,忽然一声大笑,直转而上,贼庄内就如同炸开锅了一般猛然沸腾了起来,一阵哄笑,此起彼伏,亦或笑得得意忘形,亦或笑得乐极生悲,亦或笑得豪放骄纵,亦或笑得狰狞扭曲,听不出是男是女,更辨不出是人是鬼。
笑声未绝,便又是数声啼哭,乍一听犹如年少丧父般悲切动人,再一听恰似新婚丧夫般惊心动魄,最后却又好像老来丧子般凄婉迷茫。笑声哭声杂揉交织,就好像来到了阴曹地府一般。一阵闹腾之后戛然而止,只听得一声长啸拔地而起,宛如一把长剑,直冲云霄,又似一声惊雷,裂地数尺,浩然兮,有翻江倒海之势,悲然兮,有穿心挫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