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从哪里来?”
陈玄奘一一回答,说了几句,又扯到他家的妖精女婿上来。
高太公见家丑已经外扬,一阵尴尬,便从招婿开始,把那猪刚鬣入赘的事儿说了一遍,重点嫌弃他食肠大,面目可憎。
不料,陈玄奘天天听李恪、猴子高谈阔论,耳濡目染,居然生出了些许侠义心肠,宣了声佛号,道:
“只因他做得,所以吃得,也不为过。且他若能腾云驾雾,伤你一家本来易如反掌,这几年间,却不曾作恶,太公怎能如此作践于他?”
怪了,这老和尚,还能说人话了?
李恪颇有些意外,接口道:
“方才听庄邻说道,这几日尊府来了一位仙人,打死了你的妖精女婿,救令嫒脱困,解了你的苦头,何不请来一见?”
高太公被陈玄奘一顿抢白,正自懊恼,一听这话,当即就坡下驴,便起身去请那位“救苦救难”的大仙。
不多时,引着一位金甲将军来到堂前。
正待引荐时,那人已看到了李恪,慌忙拜倒在地:
“不知恩公莅临,有失远迎!”
“天蓬元帅,恁的多礼?”
李恪笑道:
“快来拜师吧!”
朱刚烈站起身来,团团一礼,一眼瞥见悟空,顿时失惊道:
“莫是我眼拙,可是齐天大圣当面?”
悟空看了看李恪,笑道:
“先前贤弟说去寻个老朋友,原来是他,只是他认得俺老孙名号,老孙却甚面生,不知又是哪里的朋友?”
“好你个弼马温!”
朱刚烈没好气的说:
“当年撞那祸时,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日却不认人了?”
李恪在旁笑道:
“这位是天蓬元帅,总领天河水军,昔日十万天兵讨伐猴哥,只怕也有他水军在内,只不曾照面罢了!后来他在蟠桃宴上酒醉闹事,被玉帝贬下凡间,得菩萨指点迷津,要来投奔师父,共赴西天……”
天蓬元帅?
岂不是,又多一个活爹?
陈玄奘人在一边坐,祸从天上来,一张苦瓜脸顿时拉得三尺长,偏偏朱刚烈甚是乖顺,当即拜在膝下,问道:
“这位圣僧,可是自东土大唐而来的玄奘大师么?”
老和尚躲不过,只得合十道:
“阿弥陀佛,贫僧正是。”
朱刚烈便把菩萨劝善之事,细陈了一遍,老和尚无可奈何,道:
“高太公,劳烦取个香案用用?”
高太公见自己恩公称李恪作“恩公”,而李恪又唤这老和尚“师父”,眼见恩公又要拜这老和尚,脑仁儿都绕麻了。
愣了半天,才命人抬出香案。
陈玄奘净了手焚香,望南礼拜道:
“多蒙菩萨圣恩!”
慌得那高太公也一齐添香礼拜,朱刚烈即便礼拜师父,见李恪替他遮掩了丑事,也没再提,只说先前已得菩萨摩顶受戒,断了五荤三厌,并赐法名“悟能”,持斋日久了。
老和尚走过场:
“如此甚好,你前面正有三个师兄,唤作悟圣、悟空、悟慧,你既断了五荤三厌,我再与你起个别名,唤为八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