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一点都不傻,他敢对李杨怒目而视,甚至说几句难听话,拿李杨出气,那是因为,他知道李杨乃讲理之人,不会滥杀无辜!
但韩豹则不然,那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主儿,饶是盛怒之下的李岩松,亦不敢招惹于他!
韩豹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将李岩松浇醒,亦令他彻底认清了自己,自己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罢了。
自己尚且如此不堪,又怎可对如花要求太多?
李杨从怀中取出锦帕,俯下身子,为李岩松擦拭伤口,然后用沸水煮过的白布,为其包扎伤口!
李杨淡淡开口,劝道:“将如花领回家,踏踏实实过日子吧。相信我,以你这副尊容,以及口吃的毛病,也就如花愿意跟着你。否则,你连女人都找不到!
如花是个好女人,生的孩子定不会太差,起码比你强!你将其抚养长大,与你亲生也并无二致!
你们尚且年轻,未来还会拥有自己的孩子,将来儿女成群,承欢膝下,岂不美哉?”
李岩松瓮声瓮气道:“一时气愤,险些铸成大错,幸得公子提点,才得以幡然醒悟,公子大恩,岩松铭记在心,但有差遣,岩松定万死不辞!”
李杨微笑着摇摇头,道:“我对你从未抱有任何的期待!咱们乃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李岩松自嘲一笑,道:“也是!我也的确没什么值得公子看上的东西!就连这条烂命,怕也不值几个铜板!”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欲往何处安家?”李杨问道!
李岩松长叹一声,道:“除废弃军营外,我等已无家可归!”
“可曾想过前往辽东定居?”李杨问道!
“辽东虽好,但是抛开匪寇与野兽不谈!”李岩松叹气道:“单单没有路引这一条,便难以通关啊!”
李杨微微一笑,道:“路引好说!”
在李岩松疑惑的目光中,李杨缓缓起身,道:“阿豹,你带人将寨内物资,一一搬到寨门前,统一清点!”
“诺!”韩豹从李岩松的亲信中选出十余人,又从流寇中,选出几名小头目,令其在前方带路,然后与王良一同,带着众人,入寨,查抄物资去了!
“每间屋舍都要查验一遍,不可有丝毫的遗漏!”韩豹吩咐众人道!
众人齐声应诺!
挨家挨户排查,争取不放过任何角落!
众人长期受流寇欺辱,此次得以翻身做主,实属不易,因此,做起事来,难免要耍耍威风。
众人的排查方式,十分的简单粗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毁家灭门的呢。
乒乓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空手进屋,满载而归,待其走后,屋内必然一片狼藉!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现世报,来的太快!
望着一片狼藉的屋舍,几名小头目只能以长吁短叹来掩饰内心的悲愤之情,彼此间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
技不如人,徒乎奈何?
韩豹背负双手,不紧不慢的走在众人的身后,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王良疾步而来,指了指身后的破旧茅屋,道:“此间茅屋,内有密室,然而没有钥匙,打不开啊!”
韩豹微微皱眉,亲自上前查看一番!
此间茅屋,外松内紧,土坯搭建,茅草封顶,然而,最关键的密室却建在了地下,入口被一扇铁门锁死,没有钥匙,难以打开!
韩豹点头嗯了一声,侧身向被选出来的几名流寇头目勾了勾手指,沉声道:“上前回话!”
五人纷纷依言照做!
韩豹提刀指了指王良身后的茅屋,看向五人,道:“钥匙呢?”
“不不知!”一人眼神闪烁,颤声回道!
韩豹点点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拔刀,砍向回话之人!
一刀过后,韩豹缓缓收刀入鞘,头目人首分离,滚落在地的头颅,脸上呈现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另一名头目直指韩豹,质问道:“怎可无故杀人?”
韩豹闻言,却是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笑过之后,他伸手抹了一把脸,反问道:“你在杀人的时候,可曾有人这样问过你?我十分好奇,当时你是如何回应的?”
“是不是这样?”言罢,韩豹再次祭起屠刀,将敢于质问自己之人,当场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