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凌把人放在床上,帮她套袜子,没忍住在她白玉似的脚趾上捏一下:“等后天出院回家,你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流氓。”
萧北鸢一边笑一边躲:“我们后天就可以回家了吗?”
“对,期待吗?”
期待什么?萧北鸢莫名其妙,蓦地反应过来什么,她脸又红起来。
雷凌笑了笑:“后天是周末,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呀。”
“你都不问问我带你去哪里?”
“难道你还能把我卖了不成?再说你舍得么?嗯,你舍得么?你肯定舍不得的是不是?”萧北鸢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跟着你,去哪里都行。”
“萧北鸢,你……”
“我怎么了?”
她总是让他有千言万语,却又没办法表达一个字。雷凌把萧北鸢抱起来放在腿上,无奈极了又宠溺极了:“你真是个要人命的女人。”
“那现在,要人命的女人饿了,你要不要喂她吃点东西?”
雷凌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打开保温盒:“以前怎么没发现雷太太这么会撒娇?”
萧北鸢哼哼:“你没发现的多了去了。我是一座宝藏知道吗?”
没见过拿自己这么打比方的,雷凌笑,瞄了瞄她:“嗯,一座等着我开发的宝藏。雷太太放心,我一定卖力开发。”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萧北鸢板起脸:“你能正经点么?”
“我哪里不正经?”
这个话题他可以延伸出一个宇宙,萧北鸢当机立断,给他两个选择:“要么闭嘴,要么跟我聊一聊仲子兮的事。”
雷大爷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不过他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喝一口汤,然后捏起萧北鸢的下巴。
病房里的两个人像连体婴似的分不开,而站在外面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两个人,不约而同捏起拳头。
男人咬牙切齿就要冲进去,女人拽住他,压低了声音:“阿棠,阿棠,别冲动……”
柏玉棠指着里面:“小姨,他们……”
林杳拽着人离开,直到进了电梯,才松开手,柏玉棠一拳砸在轿厢上。
“小姨,你早就发现雷凌不对劲了是不是?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些,全是假的是吗?他现在爱上萧北鸢了是吗?”
林杳一言难尽的样子,过了几秒:“阿棠,你听我说,这件事咱们要从长计议。你太冲动了,刚才要是进去了,你打算说什么?质问雷凌还是萧北鸢?”
柏玉棠眼睛里喷得出火来:“那咱们就这么走了?”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雷凌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总该听一听他的解释。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爱上了萧北鸢,咱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你那冲脾气得改一改。你看看雷凌,这么多年,不动声色的,雷霆最记挂的还是他。”
电梯不断下降,柏玉棠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扯着一起往下掉,掉进无止境的深渊。
眼前不断闪现刚才看到的一幕,虽然他不断催眠自己那些都是假的,但是他潜意识里很清楚,那都是真的。他认识雷凌多少年,什么时候见过他在一个女人面前那么笑过?
就算当初和柏玉玲如胶似漆的时候,他笑着的时候,也给人隔着什么的感觉,不鲜活不热络,像是流水线上的机器。
“怪不得最近一个月都不去瑞士看玲玲,我还以为是受伤不方便,没想到……要是我不回来,不知道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他会爱上萧北鸢,这也不奇怪,男人嘛,从来都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他和玲玲分隔两地,雷家芮家两边又都喜欢萧北鸢,雷凌把持不住也情有可原。我身份尴尬,也不好过多地说什么。本以为那个仲子兮可以利用一下,没想到那蠢女人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两家联合封杀也就算了,还坏了我的好事。老太太不待见我也就算了,毕竟二十年来她从没正眼看过我,现在连雷霆都开始怀疑我。”
“姨夫怀疑你?莫非他发现什么了?”
林杳摇头,面露忧思:“不知道,但你知道他那人生性多疑,从来没真心相信过任何人。”
“所以他才不让你进董事会?”
林杳耸耸肩:“雷家家规,说是为了防止外戚干政。”
柏玉棠笑得讽刺:“芮家那位不是外戚么,哄三岁孩子呢?”
“不说这些了,你得想办法探一探雷凌的底,要是他真的舍得下和玲玲的情分,那咱们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电梯门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柏玉棠走在后面,突然发现两个月不见,自己的小姨背影没以前那么挺拔了。他一直以为小姨和姨夫应该幸福美满,毕竟这么多年小姨给外界的印象就是婚姻幸福,却原来都是假象。
坐上车,林杳问:“之前那些资料都销毁了吗?”
“放心吧,我亲自销毁的。”
林杳叹口气:“本来以为是高枕无忧了,又突然跑出来一个不定时炸弹,你知道啊,这半年来,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就算睡着了,也全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