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我干了,你随意。”史桂说完一饮而尽。
林雨露喝了一口橙汁,“姐,你好酒量!”
史桂笑着说道:“喝着玩儿!妹子,你可不知道。娘娘庄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黄黏土,原先一下雨这一脚踩下去再抬脚,鞋子就陷在黄泥里了。自从咏仁和友琴他们两口子盘下化纤厂,挣了钱先修路,还给村里建了小学校。这几年更是领着村民们致富,就连京都的记者都来采访,报道他们的事迹呢!”
林雨露抬头看着贾咏仁说:“大哥,今天时间来不及了,等我回去整理一下采访资料,过两天再来,我们到您建的小学去看看。”
贾咏仁说道:“随时欢迎妹妹来采访。”
史桂继续说道:“妹子,今儿你第一次来,肯定还不太了解咏仁。现在一些老板有了点儿钱就在外面沾花惹草,咏仁可真是个好男人!我跟友琴是好姐妹,他们俩堪称模范夫妻。咏仁和友琴是自由恋爱,想当初他们两个可浪漫啦!就是现在,虽说是老夫老妻了,每逢生日啊、情人节啊什么的,他们还相互送花送礼物呢!”
林雨露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贾咏仁说:“大哥是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对家庭肯定也很负责任。”
看到林雨露对自己投来敬佩的目光,贾咏仁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和成就感。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雨露,深邃的眼眸中笼起一层雾水。贾咏仁朝着林雨露举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酒。
林雨露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又问道:“对于永鑫的发展建设,大哥下一步有何打算?”
贾咏仁说:“我准备建棉纺厂。”
林雨露放下手里的杯子,“现在全国棉纺织行业都不景气,就连市第一纺织厂、棉纺厂都要破产重组,大哥为什么还要建棉纺厂?”
贾咏仁向后靠着椅背,看着林雨露说:“我要把这里打造成全省最大的化纤、棉纺织生产工业园区。这是5年前我盘下老化纤厂时制定的战略目标。”
林雨露点点头。
贾咏仁问道:“你是记者,关于市第一纺织厂、棉纺厂的情况了解些吗?”
林雨露看了看在座的人说道:
“市第一纺织厂两年前的效益还好,工人们除了工资,还有季度奖、年终奖。拥有两万人的全国知名国有企业仅仅两年光景就破产了,为什么?还要让工人们下岗买断工龄!
年轻的、有能力的可以自谋出路,但大多数人不适合自谋出路,尤其是那些四十岁到五十岁的老工人,他们在纺织厂工作半辈子了,他们只会纺织技术,让他们下岗,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让他们后半辈子怎么活?”林雨露说着激动地拍了一下饭桌。
在座的人全都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这个富有正义感的年轻姑娘。
贾咏仁皱起眉头,“不是说纺织厂的设备老化、工艺落后,产品大量滞销了吗?”
林雨露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的眼神,“老化的设备只是一小部分,纺织厂多年来一直在更新设备、进行技术革新。他们生产的飞燕牌棉纱、棉布出口20多个国家,享誉国内外。我妈就是纺织车间的主任,三八红旗手、劳动模范。我爸是厂长,他们现在都已经退休了。我家就住在纺织小区。”
在座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林雨露,倾听着她讲话。
“我爸现在都没法出门,一出家门就被小区里的人围住,我们家天天有纺织厂的人来,可他已经退休两年了,他能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带着职工们去闹事儿吧?”
贾咏仁挺直身子,向后靠着椅背,神情凝重地看着林雨露。
林雨露摆摆手,“我情绪有些激动,不说了。”
贾咏仁看着林雨露的眼神中充满着惊喜与赞许,“小表妹说得好!你对破产重组怎么看?”
“打个比喻。重组之前是三只鸟在同一个鸟笼里。重组后,三只鸟分别在三个鸟笼里。鸟还是原来的鸟,笼子还是原来的笼子。”
在座的人都笑起来。
贾咏仁点点头:“精辟!那你怎么看我建棉纺厂?”
“虽然现在大环境不好,但是做什么行业都有好有坏。如果这些大型国有企业破产倒闭,也正是大哥大展拳脚的时候。如果,你能安排下岗职工再就业,省市两级在建设用地、税收方面都有优惠。特别是工业用地的价格会优惠不少。将来土地是最值钱的。即便是你的棉纺厂不挣钱,你的地皮、厂房也能成倍的把钱挣回来!”
贾咏仁带头鼓掌,其余的人也都拍手鼓掌。
王凤鸣朝林雨露竖起大拇指,
“露露,你可以给大哥当高参了!”
林雨露继续说:“大哥要建棉纺厂,就把那些技术成熟的下岗职工招来,一来厂里不用花时间和精力培训工人,二来也为这些下岗工人们解决了就业问题。到时候,我来采访,为你和你的工厂做宣传报道!”
贾咏仁拍下餐桌,“就按你说的做!”
在座的人向林雨露投来赞许的目光。
贾咏仁问道:“我可以去家里拜见二老吗?”
林雨露爽快地说:“欢迎大哥去家里做客。”
王凤鸣说:“这个周六我做东,把二姨和姨父接来相聚。大哥就能刚见到二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