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鬼朝着目标前进,丰九宇将半人高的草都压倒,手背也不小心被一旁的树枝挂到,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相比他的行动,纯鬼状态的魃就轻盈得多,漂浮在半空中灵活无比。
丰九宇抬起胳膊看了看伤口,有些苦恼:“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我来过这儿?”
怛惔在到冥界之前在人间混迹的时间很长,所以更为了解人间。他就说:“不至于吧,再说就算发现了又能怎样?”丰九宇就说:“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这毕竟是去杀人。真被发现有了嫌疑,把我抓起来,后面的灵台谁去回收?”他说的没错,要想回收大魔王的灵台,就必须将她的分身人类都杀死,物理意义上的。
怛惔点点头:“那倒是,三界之中,也只有您能做到了。”于是将悬在半空的身子停到地面,帮着丰九宇恢复那些被踩过的痕迹。主仆俩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在丰九宇凡人之体开始冒汗的时候,停下来歇歇脚。
他们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丰九宇平复着气息,突然就发觉眼前的因缘线变得飘忽起来,像被强风吹断的风筝线,毫无方向地挣扎四散。
他心里警铃大作,知道这是变数的征兆,也顾不得痕迹不痕迹了,朝着原来目标的方向飞奔前去,同时召唤怛惔先行过去。
魃领命后即可飘起,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等到丰九宇再也看不到那根飘忽的因缘线之后,在脚下的草丛里看到了晕迷的魃——准确的说,以鬾的形态倒在地上。
他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将灵能聚集在指尖,向前探去。果然,手指触碰到了一个隐形的坚硬物体。
是红距灵能造物出的结界。
意识到这是什么的瞬间,丰九宇瞪大双眼,从指尖释放出巨量的蓝距灵能,向结界冲击而去。霎那间天地变色,红蓝二色的灵能碰撞在一起,发出漫天灵光和震碎人心的无声爆破,延绵数分钟才缓缓停歇。
如此胜景,却只有极为少数的凡人有幸才得以窥见。对于体质普通的大多数人,只觉得胸口短暂发麻,以及电子设备瞬间的不灵敏罢了。
“哪位在此处施行结界?请速现身!”丰九宇恶狠狠地冲天空大喊,除了引来几声乌鸦叫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怒气还在上扬,刚向走前几步,就看到了躺在草丛中浑身是血的女人。
丰九宇慢慢走过去,打量着已经毫无生气的女人。浑身的骨骼都已破碎,后脑碎裂后已经变形,鼻腔和口腔都冒着鲜血,精心打理的头发此时已经扑簌得铺开,一个眼球已经被摔出,剩下一个在眼眶中堪堪留住,还带着死不瞑目的怨恨。
他抬头向上看去,在夜幕中巍峨的山丘黑影幢幢。
肉身是摔死没错了,灵魂居然完全不见,既然没有化鬼,那就是被人或被其他鬼给吃了。丰九宇立即专注于这具尸体上,想通过它来找因缘线,但很可惜,什么都消失不见了。
他这会儿才猛然意识到,有些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恐怕仅凭他们主仆二人,根本就无法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既定目标。 给怛惔输了些灵能,那小子才缓缓转醒。他出神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心说这小子不会是为了骗灵能才故意被结界撞飞的吧。于是就踢了这只没用的魃一脚,怛惔就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看着面色不善的主人,马上磕头如捣蒜地承认错误:“老大,刚才不知是什么东西一下就把我撞倒了,我好像感觉到了大片的红距灵能,就立即放了些灵能保护自己,没想到就把灵台封闭了。”鬼在危急之时会自行封闭灵台,目的是保护灵智,看起来就跟人失去意识差不多。
丰九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他在四周打量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任何可疑的线索,于是只好悻悻地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第二天跟陈芙回到了冷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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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没有持续很久,大约1个多小时后,有人拿来新鲜出炉的法医报告,递给两位警官看,检测结果十分明确——
并不符合。
也就是说,丰九宇并不是毛小月死前抓了一把皮肤的人,大大降低了他的嫌疑。萧彬本来觉得破案胜利在望,结果兜头冷水泼下,他就跟蔫儿的黄瓜似的,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而褚江,在一开始就没认为丰九宇是凶手,此时反而淡定,就说:“丰九宇,即便你不是杀害毛小月的凶手,你也需要解释你为什么会在案发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
丰九宇对褚江说:“把监控设备都移走,我只跟你说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彬听了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丰九宇的鼻子大骂不可能,还要让他吃几年牢饭。
丰九宇冷笑道:“第一,我没有杀人;第二,只有我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线索;第三就是——”他顿了顿,语气骤冷:“真要是把我关起来,那我大不了一死了之,抛弃这张人皮不要,再去找个新的而已……你们也永远不可能真正抓住我,因为我们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他说完了,紧盯着褚江,眼神里充满无与伦比的自信。
监视室那边的杜医生已经震惊得双手颤抖,她这时候才突然想起:童年时期,自己的父亲曾讲过的典故——
画皮。
只有魔才会的法术,将活人杀死,把他们的皮穿在身上,就能变成这个人,至少在旁人看来,这个人还活着并无二致……这残忍又恐怖的法术,历史上真正在人间被发现也没有几起,但每一起都留有凄惨又惊悚的传说。
杜医生敲了敲审讯室的门,将褚江叫出来耳语一番,就见他果然变了脸色。褚江又对萧彬耳语一番,后者便不情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审讯室。
房间里仅剩下褚江和丰九宇两人。褚江走过去关闭了摄像机,对他说:“现在可以说了……首先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是说你的灵魂是谁。”
一个刑警,问出这种话也实属无奈。褚江垂下头捏了捏眉心,再度抬头时,却被丰九宇身边出现的怛惔吓了一跳。他睁大眼,看着这个像是凭空出现的假笑男孩,还穿着复古的民国服饰,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褚江,我曾经见过你。”丰九宇开口,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
褚江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提到了嗓子眼。丰九宇继续说:“我说的见过,是指你三十年前,被迫‘落阴’的那一次。你看到冥界了对吧?我也看到了你。”
右手又开始不自觉地剧烈抖动,褚江颤抖着声音问:“你……究竟是……”
“冥界三魔王之一的天魔王,我的名字叫做魔围,但你仍然可以用丰九宇来称呼我,我还挺喜欢这个人类名字的。”
丰九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他在四周打量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任何可疑的线索,于是只好悻悻地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第二天跟陈芙回到了冷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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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没有持续很久,大约1个多小时后,有人拿来新鲜出炉的法医报告,递给两位警官看,检测结果十分明确——
并不符合。
也就是说,丰九宇并不是毛小月死前抓了一把皮肤的人,大大降低了他的嫌疑。萧彬本来觉得破案胜利在望,结果兜头冷水泼下,他就跟蔫儿的黄瓜似的,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而褚江,在一开始就没认为丰九宇是凶手,此时反而淡定,就说:“丰九宇,即便你不是杀害毛小月的凶手,你也需要解释你为什么会在案发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
丰九宇对褚江说:“把监控设备都移走,我只跟你说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彬听了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丰九宇的鼻子大骂不可能,还要让他吃几年牢饭。
丰九宇冷笑道:“第一,我没有杀人;第二,只有我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线索;第三就是——”他顿了顿,语气骤冷:“真要是把我关起来,那我大不了一死了之,抛弃这张人皮不要,再去找个新的而已……你们也永远不可能真正抓住我,因为我们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他说完了,紧盯着褚江,眼神里充满无与伦比的自信。
监视室那边的杜医生已经震惊得双手颤抖,她这时候才突然想起:童年时期,自己的父亲曾讲过的典故——
画皮。
只有魔才会的法术,将活人杀死,把他们的皮穿在身上,就能变成这个人,至少在旁人看来,这个人还活着并无二致……这残忍又恐怖的法术,历史上真正在人间被发现也没有几起,但每一起都留有凄惨又惊悚的传说。
杜医生敲了敲审讯室的门,将褚江叫出来耳语一番,就见他果然变了脸色。褚江又对萧彬耳语一番,后者便不情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审讯室。
房间里仅剩下褚江和丰九宇两人。褚江走过去关闭了摄像机,对他说:“现在可以说了……首先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是说你的灵魂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