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平时她定不会这样,尤其还当着将军府人的面,可是,要拿她银子无非要她活不下去,既然都不给她活路了,她还顾忌所谓的名声干嘛?
族长凝眸望着她,沉着脸,冷声道,“拿不出来就将你休了,娶你进门是让你管理后宅操持家业而非让你想着法子败家……”
族长在族里极有威严,哪能让王氏落了脸面?这句话换作怀字辈的晚辈不敢说,他可不同,加之三叔公在旁边也附和,“休了你好,免得三天两头被闹得乌烟瘴气。”
沈家老爷子已死,族里做主将王氏休了也不是不可,王氏一听哪还敢还嘴?瞬间软了身子,瘫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沈族长哼了声,朝薛氏道,“还不扶着你婆婆进屋,属于晨曦晨阳的两份全拿出来……”薛氏与罗氏也是各怀鬼胎,王氏闹指不定
有二人的怂恿,一时之间,对两人更没个好脸了。
薛氏罗氏缩了缩脖子,左右架着王氏走了,偏生沈怀庆沈怀康不在府里,沈未远因着之前的事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得知二房爵位落在小七身上更是失魂落魄,府里没有掌事的人,还不只得由着族里人的意思来?
帐房乖乖交出了银子,面色惨败乳纸,现下的沈府账面上几十两银子都没了……
拿了银子,分家的事情才算落下帷幕,沈族长年纪大了,一圈下来脸上已有疲态,与太夫人告辞,让周氏不用送,被人簇拥着走了,沈怀安朝博武点了点头,扶着深族长离去。
周氏追上前,感谢道,“族长,今日之事劳烦您了,待清扫好了新宅再请您和伯母过来坐坐。”周氏一一感谢族里人,她话不多,听在人耳朵里舒心得很。
“是该过来,你伯母还念着晨阳百日她没送上点心意,下次一并拿过来。”
笑着送走了沈家族里人,剩下的便是太夫人了,不等周氏说话,太夫人摆了摆手,温声道,“我心里清楚,今日来没给你添麻烦就好,你啊,是个有福气的。”
周氏心思通透,沈月浅更是聪慧,她俩守着,晨屏侯府能撑得起来。
周氏送太夫人出府,沈月浅落后她们一步,有意与博武也葛出两小步,转身朝博道了声谢谢,若不是有他帮忙,多出来的一万多两银子便白白给王氏了。
博一怔,瞥了眼前边的博武,想着将来要叫眼前之人一声嫂子脸色胀得通红,面上还得装作一本正经,“不用谢,沈侯爷留下来的东西本该就是你和你弟弟的,我最多算打抱不平罢了。”
话完,三步并两步地追上博武,讨好地挤了挤眼睛,博武装作侧身与他说话扫了眼愣在当场的沈月浅,温柔地勾了勾唇。
皇上赐下来的宅子说大不大,不过院中景致很是别具一格,穿过弄堂便是一处回廊,回廊尽头连着一处假山,错落有致地假山后是一片湖,隐隐能看过风吹过湖面圈起的涟漪,周氏脸上也有了笑,笑里有几分落寞,自言自语道,“你爹爹最是念旧,也不知我们搬出来他心里高兴不?”
沈月浅重重地点了点头,“爹爹定会高兴的,族长也说了分家后我们还是沈家出来的,逢年过节要回去给祖母请安,娘,我们快些去看看院子吧。”
穿过不大不小的湖面,拐弯便是主院了,拱门上没立牌子,还没有赐名的缘故,周氏愣忪片刻,“阿浅觉得还是叫云锦院如何?”
“可以。”沈月浅看出她兴致不高,估计是想起沈怀渊了,什么都顺着她说。
她住的院子仍取名为梧桐院,在云锦院旁边,两人中间搁着一处八角飞檐的亭子,比在沈府的时候稍远。
这边收拾着院子,太夫人回去时将博武博都叫到了马车上,在沈府她不计较是顾忌着两人脸面,现在没人了脸沉了下来,问博武,“津苏,你说,沈府到底怎么回事?”
博自来不爱管闲事,在沈府一而再再而三插话分明有人指使,能指使得动他的除了大孙子还有谁?
博武拿起漆木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三杯茶,端了杯放到太夫人手里,悠然惬意地朝博指了指另外一杯,道,“祖母不是看着吗,分家罢了,沈怀渊如何没了皇上心里都记着的,前些日子沈府闹的动静大已让他不满,谁知秋猎上见吏部侍郎提及沈侯爷,皇上最念旧情故而赐了那个孩子爵位,又托我寻着机会帮衬一把……”
太夫人目光狐疑地在他身上打转,博武泰然自若地拿起杯子抿了口茶,答道,“您看我什么时候会理这种事了?我毕竟是家长子,今日那些话由我嘴里说出来只怕沈家那些人会多想,二弟则不同,他提出来旁人最多说他仗义执言,您说是不?”
一番话滴水不漏,太夫人也找不着话说,总不能拿这种事问皇上吧,搁下杯子,语重心长道,“你心里有数就好,皇上让你帮衬你自己又要掌握好度,周氏与晨曦是个好的,奈何沈府名声那般样子了……”
博武侧着耳朵细心聆听让太夫人高兴了不少,而博的角度看得清楚,他大哥已阖上眼,闭目养神去了,偏祖母不知情,絮絮叨叨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