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日子比之前宽裕多了,过够了穷日子,对现在,陈氏极为珍惜,贩卖小孩挣的银子虽多,可终有暴露的一天,“未远,你和你那朋友不是还开了酒楼吗?靠那个养家糊口就够了。”
沈未远被陈氏吵得头脑发晕,“别说了,这事被抓住的话我们都得没命,我先出去一趟,也不知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沈未远并未告诉陈氏青楼的事,他替韩家卖命,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沈未远对陈氏是有情分的,否则,不会撮合沈月牙和韩愈鹤,哪怕是为妾,也是沈月浅高攀了。
陈氏听出沈未远不痛快了,没再说话,让他小心点,早些回来。
沈未远去了韩府,向官家说明来意后跟着官家去了韩大人房。
韩向宾正和韩愈鹤商量这件事,听说沈未远来了,瞪了韩愈鹤一眼,“让他进来。”
沈未远瞥了眼旁边鼻青脸肿的韩愈鹤,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韩向宾怒不可止,顺手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摔向沈未远,“暴露想法子不叫人攀咬一口便是,蠢货,派人去辰屏侯府灭口,灭谁的口,还不快将人找回来?”
皇上本就对这事上了心,辰屏侯撞破这件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他在这时候有个闪失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
沈未远转身往外走,韩向宾已经等不及了,朝门口吩咐道,“韩喜,你去一趟,务必将人撤回来。”
风口浪尖上,谁都不能死,除了衙门的那一个。
门口传来声是,沈未远跪在地上愈发恭敬起来,杀小七是他和韩愈鹤拿的主意,听韩向宾分析完,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韩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等牢里那边传来消息才敢松口气,目光落在沈未远身上,韩向宾不由得怀疑找沈未远做这件事的决定了,本以为他有几分脑子,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你和辰屏侯关系如何?”
沈未远额头直冒汗,抬手擦了擦,如实道,“长大了并未见过面,他估计是不认识我的。”
“那他怎么发现藏人的地点的?”韩向宾脑子不傻,不到四岁的孩子撞破这种事只会吓得不知所措,哪还敢上前?
沈未远也不清楚这事,陈氏和他一起,遇着人拐子抱着孩子,之前人拐子找他商量事陈氏见过一面,认出来要上前打招呼,他不清楚是不是那时候被小七撞见了,小七不认识他却是见过陈氏的,想想又不太可能,小七才多大,换作沈月浅怀疑不对劲还有可能。
“你别急着回答,当时博武将军身边的小厮跟着,贵那人贼精,真是他发现的一定会让人把辰屏侯先送走,没把人送走说明了什么你自己好生琢磨琢磨。”韩向宾手一下两下敲着桌子,睇了眼边上跪着揉脸的韩愈鹤,沉声道,“这事不解决好,韩家都得完蛋。”
沈未远沉默了许久,清楚韩向宾话里的意思了,人真是小七发现的,如此的话,只怕陈氏跟他和那人说话的时候就被小七看见了才会跟上去一探究竟的,汗浸透了衣衫,沈未远话都说不清楚了,“韩……韩大人,这事可怎么办?”
韩向宾总算挑了挑眉,若沈未远连这点都想不通的话,他不得不重新规划他手里的人了,沈未远的位子换了旁人也能坐,“你想想是不是他听见你们说的话了,你们说了什么,一字不漏的说清楚。”
沈未远一惊,看向旁边的韩愈鹤,后者自顾不暇哪会帮他说话。
“没说什么,就问好,陈氏不知道我们具体是做什么的,说了两句就各自走了。”
韩向宾敲着桌面的手一顿,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我要的是你们说话的内容。”
沈未远不敢耽搁,一字不漏的说了。
韩向宾蹙眉,确实没有问题,难不成被那小子歪打正着?
屋里一阵沉默,不一会儿,门外传来焦急的脚步声,“大人,出事了,少爷派出去的人全没了踪影,牢里那边也没消息传来。”
“什么?”韩向宾站起身怒瞪着韩愈鹤,“看你做的好事,来人,将沈未远立即送出府看管起来,带着沈家,一个人都不许放过。”既然沈未远已经暴露,他没必要为了他担着风险。
沈未远哪听不出来韩向宾是放弃他准备拿他当替死鬼了,顿时面如死灰。
这时候,外边灯火亮了起来,嘈杂的步伐由远及近,不待韩向宾问,来人自己撞破门冲了进来,“好大的胆子,敢私闯民宅,张大人,信不信下官参你一本?还不快带着你的狗快滚。”韩向宾稳了稳心神,神色不变的看向来人。
“下官就等着韩大人,如果皇上还愿意听韩大人说的话,来人,请韩大人去刑部坐坐。”身为刑部尚,张兆志官职没有韩向宾高,可也不会怕他,何况后边还有将军府撑腰,嘴角抿起一抹笑,道,“今晚,辰屏侯小侯爷遭人暗算,疑是韩大人府里的小厮,还请韩大人配合一下。”说完了,目光才落在地上跪着的沈未远身上,“这不是沈家的长子吗?要是没被逐出族谱,你还是辰屏侯名义上的堂哥呢,三更半夜,什么话不能白天说,偏要等辰屏侯小侯爷遭暗算的时候?来人,一并带回去。”
“张兆志,你敢?”
“我没什么不敢的,韩大人还是自求多福吧,带下去。”张兆志来的时候已做好了准备,哪会真怕了韩向宾,院子里,韩家侍卫走围了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张兆志下了杀令,“阻碍刑部办案者,一律格杀勿论。”
韩向宾心知走出这个门,一切都完了,想拼死一搏,张兆志去拿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谁动手,我就往你们家老爷身上留一刀,不信尽管试试,韩大人,是完好无损的跟我走,还是缺胳膊断腿的跟我走,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这个办法真是好用,韩向宾立马不动了,张兆志不得不佩服贵的法子,押着人,慢悠悠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