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放松,呼吸清浅,显然已沉入梦乡。
这几日她一直筹谋事宜,昨夜更是只睡了短短时辰。
今夜彻底放松下来,又沉浸在憧憬之中,自然而然便睡着了。
赢长屹眉宇间掠起一抹无奈,宠溺。
他未曾移动分毫,伫坐在她对面,静静陪着。
四下红纸遍地,宛若落了一地的红梅花瓣,烛光萦绕,柔和静好。
院中还堆了数不尽的礼物,琳琅满目。
只是他那双深沉矜贵的眼中,入目无它物,四下尽是她。
哪怕她已睡着,毫无动静,那面容也未恢复绝美,他却似百看不厌。
久坐良久,直至陈玉皎彻底进入深沉睡眠,赢长屹才站起身来。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覆盖在女子身上。
尔后,单膝蹲地,双手隔着外衣,未碰到她分毫,缓缓将她抱了起来。
一路抱着她轻步穿过偌大的庄园,前往沉武院。
途中遇到婢女武卫,他一个眼神,便制止了所有人的动静。
直至将陈玉皎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全程小心翼翼,细致入微,未吵醒她分毫。
赢长屹为她覆盖上薄被后,转眸间,却见床头散落着一页纸帛。
纸上墨迹犹新,应是昨夜所写下的二字:解缚。
那字清雅隽秀,又力透绸缎纸帛,仿若蕴藏着一股挣脱牢笼之感。
赢长屹眸色微微一深,起身,无声离开房间。
出了陈园后,他还未翻身上马,牵着高大的骏马轻声走远。
荆毅跟在其身后,激动地问:“公子,怎么样了?可是成功了?要立即准备提亲事宜吗?”
“不急。”赢长屹声音温润,眸底深处有深深压制着的宠溺、深忱。
是了,她才刚刚脱离一段婚事。
已等了七年,不急。
不能吓着小玉皎。
荆毅皱紧眉头,疑惑问:“那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赢长屹确定此地离陈园已极远,马蹄不会惊动园中的人,那尊贵银白的身影才翻身上马,薄唇微勾:
“养几匹好马。”
她说想去看看五湖四海,没有千里良驹怎么行。
他想到时局,又吩咐:“安排人暗中保护好她,随时注意甘家、赢太傅府的动静。”
夜色下,策马远去的男人周身似乎都笼罩在清冷皎皎而柔和的月光之中。
而陈玉皎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满屋洒落阳光,明媚温暖。
身上裹着赢长屹的外袍,鼻息里尽是那股清贵让人心安的气息。
陈园里还没有任何外人,空气里都是满满的清新、喜悦。
陈玉皎坐在床边伸展着身体,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顺利和离后的第一天,再也不用被战家琐事缠绕,可以专心做一切想做的事业了!
夏蝉端着洗脸水进来时,顿时惊喜地呆怔在原地尖叫:
“啊!公主!你的脸——”
脸?
陈玉皎蹙了蹙眉,起身走到梳妆镜前看去,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