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起不灭之二

招弟的父亲薛华大声制止：＂别动手，有话好说。＂

他努力劝架，一直是打不还手，被对方逼得频频后退，冷不防地让身后的椅子绊倒在地。

讨债员工打人打到失去理性，举起椅子就想往薛华身上砸下，却没想到，斜侧方向突然奔过来一名小女孩，挡在薛华面前，冲着他哭着叫喊：

＂不要打我爸爸！你们是坏人！我叫警察抓你们！＂

女孩吐字清晰，一字一句说得极为响亮。

所有打架的人听到这娇嫩话语，都是一愣，全都住手。

薛华起身安抚女儿，仍是一心劝架：

＂我跟赵礼培合伙创立兴发营造，只负责出资，实际经营都归赵先生负责。所以积欠薪水的事，我也是今天才听说。钱的事好商量，我会负责。＂

五六名上门讨债的男人一听，怒火全給澆滅，即使挨打也都消了气。

＂薛老板，我们都是家有老小的人。每天都需要用钱，每拖一天都是煎熬。我看你是说到做到的人，我尊重你。给个时间，我们改天再来。＂

＂一个礼拜后。这个月十五号，早上九点，就约在公司吧。＂

薛华无奈望着妻子，再望向呆坐地上，不发一语的赵礼培。

赵礼培刚才被围殴，如今已是鼻青脸肿，身上的衬衫被撕成一条一条。

薛华叹了一口长气，也不忍心再说他。

几个来讨债的见好就收，一道离去。

薛华和香火铺子的员工们，开始收拾散乱一地的香火用具。

他见员工个个身上挂彩：＂今天大家早点回去。＂再对妻子说：＂每人发给五十块钱，让他们去买药。＂

看到赵礼培仍带着醉意，怒道：＂大白天的你喝什么酒？还要不要正经做事？＂说着将他拉起来。

纪曼云看见丈夫脸颊上一大片瘀青，关切地问：＂先帮你擦点药酒，好不好？＂

薛华对妻子微微一笑：＂等一下，放心，我没事。＂接着对赵礼培说：＂我们谈一谈。＂ 赵礼培低着头，摇晃着身子，跟在薛华身后。

高个子的薛华走在前头，象是想起什么事似的突然停下脚步，小个子的赵礼培却不知停步，一头撞向他。

这一撞，让本来就有些醉意的赵礼培向后方摔去。

薛华早一步拉住他，对妻子说：＂这家伙还没清醒，我先扶他去客房睡好了。＂

等夫妻俩各自忙完，薛华问妻子：＂你一定在怪我强出头，是不是？＂

纪曼云温柔的为丈夫擦上药酒：＂我没有这么想。你是合伙人，现在公司出事了，本来就该担起责任。＂

薛华懊丧不已，抓起妻子的手：＂我就是这样背时的，投资什么都赔。＂

纪曼云不解：＂去年你不是领了公司红利吗？＂

＂是啊，钱也汇进我的户头，我还拿了存折给你看过。才高兴没多久，这会儿却积欠薪水了？＂

＂你有问过小赵欠多少钱吗？＂

＂他睡得好沉，问他话都不回，等明天一早再问吧。＂

一整晚，夫妻俩都是忐忑不安。

天刚微微亮，薛华就翻身下床。

纪曼云跟着起身：＂我去准备早点，你去看他醒来没？＂

纪曼云到厨房才刚点柴火，就听到门外来来去去，急切奔跑的声音。

她放下手边工作，刚踏出厨房，立即迎上丈夫焦虑的目光。

薛华神情激动：＂小赵留下字条，说对不起我......＂

纪曼云颤声问：＂他跑了？丢下烂摊子让你来处理？＂

她感到一阵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