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开的什么国际玩笑，我？你喝多了吧”
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道：“我们约定子时，见时辰要到，我本想去接你，却看见……算了算了，或许是看错了。既然你醒了，不如继续我们昨日要做的事情吧。”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他这番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你先跟我讲明白，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揪着一只阴魂，那种表情……”他回忆着，忽然变得十分惶恐。而后沉默半晌，缓缓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眼神。你当时，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我皱眉，实在是没有任何印象。但是看楚鹤的样子又确实没有撒谎，我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一般，什么都不知道。
不由自主向墙边看去，那一团乌黑的东西显得有些诡异。楚鹤喃喃道：“你把那鬼捏碎之后，就倒了下去。我怕有什么不对劲，就在这守了你一夜。”
我点点头：“多谢……”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你知道那鬼是谁吗？”
“不清楚，但是他和你要找的人是同一个。你们俩会不会认识？”
楚鹤愣了一下，摇头：“不知道我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记不起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找那个人。”
虽然对于他的身份，我还存有疑惑，但是既然他也忘记了，那便借以共情，寻求一下原因吧。
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还对我持有怀疑态度，但是现在我们也只能依靠彼此了。
“走吧，那间房我包到了中午，实在不行，我们就延长一下时间，不过我估计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我点了点头，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去酒店开房，总归……咳咳。我甩了甩脑袋，争取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路上我都在想，为什么那个老鬼会想要杀掉我？那种极端的恐惧感之下，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只是楚鹤的那个眼神让我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能够忽视。所有的位置在我身上，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爆炸，又会有多大的威力。
徒手捏碎一只魂魄……我后背陡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想这件事情。一路上，我和楚鹤都没有说话，虽然有些尴尬，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默。
尹韵的声音传了过来：“宁寒，共情结束了吗？你感觉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把昨天的事情告诉她。楚鹤却伸手拿过我的手机，说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如果你有空，现在来一趟吧。毕竟你在旁边的话，会更安全一点。”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递还给我。很快便抵达酒店，我们两人一路走到房间，自动忽视旁人投来的奇怪目光。
“接下来要怎么做？怎么开始？”我有些好奇。
楚鹤挑眉道：“白白耗费你十年命数的事情，怎么变得这么兴奋？再等等吧，等你的妻子来了，我们再开始也不迟。”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妻子？”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你们俩之间的因缘很深，连生命都是绑在一起的。我毕竟在这世上漂泊了几百年，有些东西也还是知道的。虽然实在说不清楚你们俩之间的羁绊，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共情只会损失你的命数，并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我点点头，尹韵很快到了酒店楼下，我下去接她上来，一路上，奇怪的目光又多了一些。
她倒是没有我那么在意，道：“行了，开始吧，抓紧时间。宁寒你要记住，要以第三人的身份看待这一切，千万不能陷进去。”
我点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把眼睛闭上吧，接下来，你只要去看就好了。”
我闭上了眼睛，渐渐觉得，自己在不断往下沉。
一路沉下去，眼前明亮了起来。周遭的喧嚣一同涌入，我睁开眼，自己身处一个闹市。街边什么都有，周围人来人往，我的头才其到一些人的腰间。
“楚鹤哥哥！愣着做什么，快跟上呀。”
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望着我，眼神清亮。只是她的右脸上，赫然有一块巨大的红疤，狰狞地扒在那张纯真的脸上。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笑着跟了过去，胸腔中满是幸福感。
“跑慢点，别摔着了！”
忽而一声枪响，女人的尖叫过后，我钻进了小巷，随手抓了一只竹筐套在脑袋上，一直发抖。我听见有人喊：“军老爷来了，跑啊——”
再等恍惚，我已经有了健硕的身躯。远远望着台上的人儿，心头酸涩不已。
她站在那，身姿绰约，已然亭亭。一身戏服明艳，妆红柳绿，不论是眼神亦或是动作，都称得上一绝。
只是我深知，那层脂粉之下，藏着落寞的灵魂。我只是坐在那，仰头看她，回忆起她练功时疼得嗷嗷叫，满脸泪水，却还是要抬头望着我：“楚鹤，你看我有没有希望，当一个名角儿啊？”
“废话！快把眼泪擦擦，哥给你买了糖葫芦……”
“赵淇！接着练！偷什么懒！”
我默默收回了手里的糖葫芦，退出了院子，看着那片蔚蓝的天发呆。
赵淇……赵？是巧合吗？
没等我细细将这件事捋清楚，眼前的景物又变了，我的胸腔剧烈起伏着：“那他妈就是个混蛋！你要这样放过他？看看他都对淇儿做了什么！”
老人坐在藤椅上，始终低着头：“那是陈元强的儿子……”
“我不管他是谁的儿子！就算是天王老子，又凭什么做这等龌龊事！”
他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楚鹤！你干什么去！”
我从墙边拎了一根木棍，冷声道：“讨一个公道。”
紧接着，我走出了那扇朱红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