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讪讪,但依旧硬气的说道:“军师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我晓得那司马老贼不好应付,但我敢笃定益州已无碍!谁也休想从我的手中夺走益州。”
看着无比自信的夏侯惇,荀攸只是笑了笑。
在这个地方争来争去是没用的,事实便是如此,争来又有何益处?
他转而对曹操说道:“丞相,司马徽明言,荆州已在他的手中。”
曹操威严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司马徽突然打出一手明牌,确实让他有些难办。
荆州、益州、司马徽,这几个词汇,排着队在他的脑子里乱飞。
搞得他脑子晕乎乎的,好像又有脑疾发作的征兆。
“公达之意呢?”曹操问道。
荀攸的心中其实早已有了腹案,但他觉得还是稍微差点什么。
但想了想,他还是开口说道:“丞相,司马徽此人老谋深算,与其结盟可以,不结盟也可以。对我们而言,最为紧要之处在于,我们并不清楚他的实力到底如何。”
荀攸一句话,让曹操眼前猛地一亮,他总算是想明白自己为何苦恼了,不清楚司马徽的实力,便是其中的关键。
表面上看起来,司马徽是一个没有地盘,没有军队,毫无根基的士。可背地里,天知道他到底有怎样的实力。
若实力雄厚,与其结盟,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若实力弱小,他只是以此朦朦胧胧的方式来唬人,那就有些说
不过去了。
“公达看来是先虚与委蛇,探一探虚实?”曹操问道。
荀攸郑重颔首,“丞相所料不差,正是此意。我观其言行,司马徽对我们应该是知根知底,可我们对司马徽却几乎一无所知。结盟,与我军更有利。”
“其一,可探知司马徽的虚实。只要知晓他的真正底细,此后应对,便可有的放矢,不至于抓瞎。”
“其二,丞相南下的真正目的就在江东。先拿下荆州,亦或者后拿下,其实各有利弊。若与司马徽结盟,借道荆州,攻打江东,我们有随时反悔的机会,也可借力。”
“这第三,也许可趁机探一探红楼商号的底,以及他们和司马徽之间的关系。我一直怀疑,这一切的变化之中,兴许有司马徽的一些关系。尤其是荆州粮食大幅度增收,优良粮种行销中原,这太重要了。”
曹操一面听着,一面缓缓点着头,随即自嘲笑道,“这又是一个益州之战!不过有公达在此,想必他司马徽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夏侯惇本来听的很认真,还在分析其中的利弊。
猛地间听到曹操这句话,他感觉自己又被侮辱到了。
益州还好好的在那里,怎么你们就认为我被司马徽坑定了呢!
荀攸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了眼夏侯惇,无奈说道:“丞相过奖了,南北司马,可都不是怎么好对付的。并未听闻他做过什么,可很
显然,荆州已尽入其手了。”
北司马,自然就是现在被曹操重点怀疑的司马懿。
这老小子现在很不老实。
但曹操只是稍微敲打了一下,并没有采取其他的行动。
他要看看司马懿要做个什么,也想试试他那几个儿子的水平。
曹操有些意兴阑珊,说道:“悄无声息改朝换代,我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荆州在刘表的手里,虽然不至于是铁桶一块,但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想要在刘表的眼皮子底下,把荆州攥在手里,可并不容易。
起码,曹操想了一圈,就有些无处下手。
“丞相,要见一见司马徽吗?”荀攸问道。
曹操理了理衣衫,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都已经决定要跟他结盟了,自然是要看看我们的盟友了。这么有自信,且傲气十足的一个人的,理应我去拜见他。少了一位军师,多了一个对手,好像更有意思了啊。”
荀攸嘴角微微抽搐,他不觉得这是好事。
院中已很难寻见积雪的痕迹,只有一些阴暗的角落里,零星还残留着点点雪迹。
司马徽手中端着茶杯,眺望着金黄银杏叶飘洒的院落。
南方的季节,总是会给人一种错乱感。
分明是冬天,却仿若在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