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射身体微微前倾,定睛看着司马徽说道:“没有想到竟这么快就与先生见面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先生勿怪。”
“应该的,太守大人在与我见面之后就被贼人所劫,我确实有脱不开的关系,理应如此!公子有什么问题,尽管反问便是。”司马徽丝毫不怵,很平静的说道。
就这种事嘛,能忽悠过去,那就往死里忽悠。
忽悠不过去,那就掀桌子呗!
反正这地界,他是要定了的。
荆州其他地方,都是暗子,但江夏,必须摆在明面上。
他是司马徽在荆州下的这一盘棋中,将唯一摆在明面上的。
黄射稍稍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有想到司马徽竟然这么的好说话,这与他印象中的司马徽,稍微有些区别。
轻咳了一声,黄射问道:“我父亲得知先生抵达西陵便匆匆而去,不知他与先生聊了些什么?”
“聊了聊——江东!”司马徽坦然说道。
“除此之外呢?”黄射再问。
“聊了聊荆州牧刘表!”司马徽微笑。
这事,还不是随便他怎么说。
都已经死无对证了,不可能有人证实的。
“可否请先生具体说说!”黄射
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审视。
他并不觉得自己父亲去找司马徽,会聊这些事情。
虽然这也是他的猜测。
黄祖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跟他说过找司马徽的目的。
司马徽正襟危坐,“这有什么不可?太守大人问我如何才可攻取江东!江东最近正在积极调动兵马,似有进攻江夏的嫌疑,太守大人不想坐以待毙。”
黄射心中微微一惊,这事,他还真的知道。
江夏最近厉兵秣马,到处嚷嚷着要攻打南郡,其实并不是。
这事最初的时候连他也被骗了进去,他以为老父亲真的听了他的建议,想要拿下荆州。可事实是,他父亲已经暗中和刘表通过气了,打算以此机会,引诱江东上钩,趁势夺取江东。
这事知道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
可司马徽竟然知道。
一时间,黄射对司马徽的话已信了八九分。
堂上甘宁眉头轻佻,忽然阴阳怪气说道:“世人皆知,先生独善谋略,教出了卧龙、凤雏二位人杰。先生能猜到这一点,我还真一点也不意外,但先生还真猜错了,江夏并无意进攻江东。”
司马徽微微一笑,“是吗?那或许是你站的位置不够高,知道的并不清楚。”
“你说谎!”甘宁厉声喝道。
司马徽眼帘微阖,“真真假假,是真还是假,
总该是有人知道的。”
“是吗?”他睿智的目光,极其淡然的扫过在座的其他人。
甘宁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站在最前面的张硕抬手制止了,“甘兴霸,够了!先生说的没有错。”
甘宁顿时一脸的诧异,“当真?”
“当真!”张硕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些事,你确实并不知情。”
甘宁颌骨忽然凸起,显然这一下牙齿被他咬得挺狠,扫了一眼张硕,他愤愤站了回去,不再吭声。
对于甘宁的怨念,张硕只是当做了没看见。
甘兴霸的本事他也是清楚的,可黄祖畏惧他的能力而不重用,关他什么事。
“先生可有看见我家主公被何人所掳?”张硕问出了很关键的一句。
司马徽轻叹口气,说道:“此事说来,其实是有些遗憾的,奈何我带来的随从胆子太小,不敢舍身救了太守大人,还望诸位勿要怪罪。”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黄射身上。
黄射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也确实没有发作的余地。
“先生无须自责,还请先生告知是何人掳走我父亲?”黄射只好说道。
司马徽一脸的自责,“那伙人出现的时机十分巧妙,他们的动作也快,且都蒙着面,我很难分辨清楚他们的身份。不过,听其口音,似是有几份越地味道。但这似乎也并不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