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的煤就可以随便用么?”妇人嗔怨一声“你就是升了这个官,连带着吃穿用度都阔气起来了。”
“我那不还是为了伱和槿榆嘛!”陈渭挠了挠脸:“槿榆身体虚,每月吃药又是一笔银子,咱家宅子的地契月供又是一笔银子,在玄京无物不贵,我以前那点俸禄如何够?”
“我孑然一身是自在惯了,而自从有了你们娘俩,可不就得奋斗起来。”陈渭摇摇头笑道“如今我这一身官帽官衣,还多亏了娘子你啊。”
“就你会说话!”妇人脸颊微红。
“说到槿榆,她还好吗?”
“可比你这好着呢,有陆公子陪着你还担心什么?”妇人轻声言道“槿榆从昨晚起就一直睡不着觉,满心等着陆公子带他出去逛乾会,今天你刚出门当值不久他们就出发了,槿榆一直都带着笑。”
“你说你这个当爹的,还不如人家陆公子讨女儿欢心。”妇人埋怨道。
陈渭讪讪一笑。
妇人思索须臾,忽然开口“依我看,不如让槿榆认陆公子当干爹好了。”
“我是很乐意的。”陈渭叹了口气“但是不合适啊。陆公子,他是奇人,出尘无拘的奇人,他那种人是不该有束缚的。”
“我的眼光向来很好,否则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在我看来陆公子是要有大成就的人,他的世界不会拘泥于一个大乾,我们陈家能与之结缘就是很大的福分了。”
“再牵求更多,对双方也是不美。”
妇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曾想夫君考虑地如此深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陆公子教我的。”陈渭咧嘴一笑。
叩叩叩。
此时兵马司的大门被敲响。
“是买煤的小粟回来了么?”妇人疑惑,正打算前去开门。
不料被陈渭半路拦下。
“等等。”陈渭眉头一皱。
粟华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回兵马司从不会规规矩矩地敲门,再说买煤的地界离这里有三个坊市远,他不该回来地如此之快。
“请问是哪位大人莅临兵马司?”他一边试探道,一边靠近大门。
无人回应,也没有了敲门声,仿佛方才是附近的孩童恶作剧而已。
陈渭心头微松,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前几日陆景云向他辞别,告诉他玄京或许有大事要发生,同时建议他暂离此地。
陈渭新上任不久,正是先帝人马与新帝人马交接职务之时,他怎好在这个关头,因为一些毫无风声的猜测而离去。
便婉拒了陆景云的建议,只说会多多注意一二。
出于对陆景云的信任,这几日他都有些草木皆兵。
看谁都像图谋不轨。
然而几次试探,并无异常,一切风平浪静。
想来陆公子那般奇人也不可能什么都料事如神,他在天牢困顿十余载,对朝堂官场的敏锐或许还不如自己。
陈渭自我宽慰了一番,原来陆公子也不是十全十美的。
思至此处,陈渭正欲回转,却听到身后妇人的惊呼。
“夫君小心!”
抬眼一看,数名黑甲军士立于墙头,冷冷地望着他,手中拓机弓弩攒射而出!
咻咻咻咻咻!
箭矢如雷如电,直攻陈渭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