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以体入道,是真正的肉身证仙道的修行。
道修又或佛修,修到终端也要抛充肉身,而以jing神式的状态去继续‘生’,甚至能凭借他们拥有的能力幻化出原来的肉身,但那仅仅是视觉上的肉身,不是实质。
魂修也一样,初期还要肉身以保魂安魄,修至魂魄能dli生存的强度时,肉躯就没用了。
上述这些就是‘越脱生死,不受皮囊束缚’的修行,他们认为达至境就是‘身登彼道’了,不舍弃肉身,永远都达不到这种境界。
无论是道修,又或佛修、魂修,都视武修这个群体为‘低能儿’,他们妄想把肉躯练成仙躯,殊不知这是最愚笨无知的行为,事实上武修想要身登彼岸也不是不可能,但亿万个修行者都难出一个,他们穷一生之力也达不到某种高度,最后一个个都饮恨而去。
只有当年的大煌开国帝君达到了那种武修极至的境界,他以肉身进军无上仙道,成就了万世难得一见的‘真武半神’,后来不知所踪,数千年来再未露过面。
至于这位以武入道的大煌先帝是生是死,后世无人得知,一直就是一个谜。
除了武修,其它修行者都能借助法宝仙器而提升自己的修为,最后达到延寿的目的,‘天外天’外还有天,根本不是肉躯所能生存的空间,仙人也只能以幻化的虚形出现在那些空间,他们不想以‘无形’的魂式延续漫长的生命,他们无法忘掉‘肉躯’那种真实存在的感觉,仙之所以是仙,世人说他们变化万千,其实他们也没办法,因为他们的本体是以看不见、摸不到的方式存在的,他们流恋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感,所以他们会施展仙力凝结出昔ri的肉躯模样,自欺欺人的满足自己的‘存在’奢想。
肉躯,只有肉躯才是最能体现‘人’真实存在的方式,这是‘活’着的表现,不论是凡人还是仙人,有了肉躯才能是‘人’;
越脱了肉躯皮囊的束缚,即便成了仙,在世人眼中也是‘死’了,和那些游荡的孤魂有什么区别吗。
世人说鬼怕光,其实都是扯淡的说法,稍微有点理xing和智慧的人,就不认为‘光’能作用于‘魂’体,只是为了区别仙与鬼的一种说法,其实它们虚无缥缈的连最根本的‘物质’都算不上,或许只是一种jing神烙印,一种说法经过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流传就会形成‘理论’,就会深入人心,但不一定代表它真实的存在。
元铮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后,开始思索一些‘前世’从未深入思索过的事物了,因为这是个修行的世界,是一个想把‘人’变成‘仙’或‘鬼’的世界,人人都在朝这方面努力,他也不能做异类,想出人投地,想赢得他人的敬仰,就得在这个领域做出显眼醒目的成就,这样才能在这个世界制造威望、名望和影响,以凝结属于自己的势力。
不能为了修行而抛弃一切人应有的亲情,更不能断绝了七情六,这些违反了人‘生命’原则的做法不是真正的修行,而只是加速了‘人’向死亡的迈进。
只有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才能让‘人’感觉到百味世情,修行者提倡断绝俗念的根本原因,是不想这些世俗念头影响了修行,而不是非得绝断了这些才能修行。
一个为俗事缠事的人,自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修行,首先他要生存,生存就要吃饭,想吃饭就得去赚钱,如果不去做这些事只会饿死,也就谈不上修行了。
从这个理论基础出发,元铮就不认为修行应当抛却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集,所以乍闻母讯,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救母亲出来。
如果站在斩断七情六的修行理论上说,是不是可以抛弃掉母子亲情?可以不去管她的死活呢?这样岂不是更能体现七情已斩、六已断的境界吗?这么做的结果会使修为jing进吗?这么做心志就坚毅了吗?就代表修为要jing进了?要成仙了?仙人如果是如此的无情无义,成仙又有何用?当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生命时,会否孤寂?
那生命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元铮,以你的修为,你以为可以救出你母亲吗?你还想拖我下水?本公主会与你合作吗?笑话!”
雷冰显然不会认为她和元铮之间能达成这样一个协议。
元铮发出笑声,“公主殿下,修为弱不能做为我不去救母亲的借口,明知道是去送死,我也要去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母亲给了我生命,给了我活着的资本,她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我抛掉自己生命去维护母亲,是做为儿子应尽的责任,枉顾母命,即便偷生得活,也是禽兽不如。”
“你去无非是多赔一条命,有意义吗?不若留着有用之身,将来为你母亲报仇。”
“你错了,公主殿下,生命的意义就在这里,我如果不去救母亲,我的心灵将留下永难弥合的伤痕,此后将活在无限的愧疚之中,如此痛苦的活着,不如早点死了的更舒坦,心灵上承受这样大的愧疚,将蒙蔽灵智,修行不会再有寸进,谈什么报仇?而能和母亲在最危难的关头守在一起,即便是死,我都无怨无悔。”
元铮的说话震撼着身后的元昌、二婢,九夫人得子如此,死亦能含笑九泉了?
雷冰突然幽幽一叹,望着宝链的目光呈现一丝柔se,“唉……我也不能说你蠢,但你母亲并不希望你去救她,她更在乎你的生与死,是这样?”
“一样的,我同样在乎母亲的生与死,雷冰,你若帮我救我母亲,我把圣煌神拳传给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