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身在军旅,天天风吹日晒的都尉,脸上自带磨砂质感,顶着西北大地朴实的高原红。
“将军,我为何要领军法?”都尉粗着嗓子喊道。
这句话把徐晃给问的直接一愣,旋即大怒,“你自己说说为何!”
“我不知道啊!”都尉朴实的说道。
这话说的,跟他脸上的高原红,一样的朴实无暇。
他的样子还很认真。
徐晃下马,比都尉高许多的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都尉,喝道:“敌军冲锋至此,为何不约束将士坚守阵型?犹如一盘散沙,就这般放任敌军冲杀而去,你竟还问我为何?你道是为何?”
面色粗糙的都尉分外憨厚的说道:“可是,将军,人家的骑兵太厉害了啊!我们箭扎不透人家的盔甲,枪也很难伤到他们什么。步兵对骑兵,本就不占什么优势,荆州这骑兵还有点凶。”
“与其平白折损将士,还不如打的谨慎一些。将军,你说我说的是不是有些道理?”
徐晃本来被气的发紫的面色,一下子竟是有些泛白了。
这就是他麾下的兵?!
“我也不问你姓甚名谁了?劳资亲自送你一程。玩忽职守,竟还觉得自己有理,当斩!”徐晃怒喝,一刀就挥了下去。
朴实的汉子,临死的时候眼中满是惊恐和不解。
他这么做,难道真的不对吗?
徐晃怒斩帐下尉官,回到曹操身边,脸色依旧不是太好。
“没抓到那白袍小将,抓了个尉官?”曹操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是淡淡问道。
徐晃像是闷葫芦般,点了点头,说道:“玩忽职守,当斩!”
“应该斩!”曹操说的有些敷衍,随之问道,“战损如何?”
“损兵折将千余。”徐晃有些郁闷的说道。
曹操闻言心中也是一沉,但为将者,这点伤痛要学会适应。
“敌军只是一个来回,就令我军损兵折将千余人,那仅仅只是一支小股骑兵,兵力不过两千余。几乎是两个人杀我军一人了,如此战绩。”曹操望着河岸,喃喃说道。
这话像是一记巴掌抽在了徐晃的脸上,打的他火辣辣的。
这些,都是他的兵!
说他的兵无能,在徐晃看来,那就是骂他无能。
他忽然想起了刚刚那名都尉的话,他……也想说了。
那毕竟是荆州军的精锐,实力堪比虎豹骑。
打不过,有这样的战损,其实真的是正常的。
荀攸忽然悠悠说道:“方才那白袍将军应该就是襄阳城的守将,卑职听闻北斗学宫赵云喜穿白袍,也是北斗学宫那什么军事学院的教官。不过,我观此人做派,似乎喜欢兵行险着。”
“攻城器械,无法过河,如之奈何?”曹操此刻已经对那赵云不是特别的感兴趣了,他只想灭了襄阳,先出一出这心头恶气。
赵云是人才,可想想一千多人的战损,他就牙根子痒痒。
“对此人,兴许可以诱敌深入,于野外歼灭。”荀攸说道。
曹操摇头,“攻城器械必须想办法运过河去,司马徽留守此人驻守襄
阳,必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此战,宜速战速决,不可拖延。”
荀攸神色一凛,明白了曹操的意思。
不计代价,先克襄阳。
“我去想想办法。”荀攸微微躬身说道。
这一路以来,被司马徽像是摆了连环龙门阵一般,接二连三的克制,就算是他这样的好脾气,都有些难以忍受了,更何况是曹操。
而且大军在此地拖延的时间越久,情况也会变得越发糟糕。
若司马徽的实力真如徐庶所说的那般,此战将会变得尤为糟糕。
荀攸唯一有所不解的是,司马徽在荆州的实力真有那么夸张?
此事,恐怕是实实虚虚,虚中有实。
但最难之处在于,谁也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是虚的,有多少是真。
这也成为了荀攸不敢随意建言献策的根源所在。
弄不清楚情况,容易拉胯。
曹操发了狠之后,曹军开始了疯狂的填塞河道,运送攻城器械。
一场酣战回来的赵云,又如他手中的枪一般,直挺挺的站在城墙上,望着襄水上,恍若蚂蚁一般密密麻麻运土填塞河道的曹军。
“我要不要再出去搞一下呢?”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刚刚登上城墙,与徐庶联袂而来的法正笑道,“将军还是先暂歇一下吧!就算将军龙精虎猛,可将士们顶着那一套铁甲也经不住来来回回的打。”
赵云呵呵,“我再换两千人出城,难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