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微笑道:“漴渊的雪,如何。”
“很漂亮。”戚白鹿轻声说:“但是很短暂。”
“漴渊的雪,是短而密的,别看眼下停了,或许明日又是一场雪。”老道人看着天宇,语气悠然。
“可是看不到了。”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老道说:“修道路漫漫,未来有的是时间。”
戚白鹿没有再说话。
老道人向着陆景云笑着点点头,随即大袖一震,带着戚白鹿消逝在虚寂中。
陆景云默然静立,看着两人消失之处,心中长吁一口气。
恰逢酒肆中有醉汉提着酒壶而出,走路东摇西晃,险些摔在雪地中。
还是陆景云顺手扶了他一把,醉汉才勉强站稳脚跟。
他晃悠悠地搭上陆景云的肩膀,嘿嘿笑道:
“小子,方才那是你姑娘啊。”醉汉呵呵笑:“喜欢就勇敢一点,别怕她家里人,要我说只需生米煮成熟饭,什么都妥了。”
“你误会了。”陆景云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放下,到马桩前将绳索解开,重新骑跃在马背。
陆景云轻晃马绳,玄黑大马扬着蹄子,不紧不慢地走远。
醉汉迷蒙着双眼,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着急:“你的酒和茴香豆还要不要?”
“送伱了。”
年轻人的声音弥散在雪地。
……
一连数日,陆景云都在松城地界徘徊,走遍千山,把每一处疑似是魔藏地点的位置都记录在心。
一共记录了一百多数疑似地点,甚至连周边地区都踏遍了,陆景云方才回转族中。
天心城。
茶摊内。
陆景云掀开帘幕,久违地光临。
茶摊内还是数年前熟悉的样子,唯独少了布衣客,却落座不少锦衣华服的陆氏子弟。
年轻人们在茶摊内交谈甚欢,围在中间的白衣青年安静喝茶。
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陆氏支脉子弟的秘会场所,也难怪茶摊外有诸多家仆静候,盯着每一个试图进入茶摊的客人。
茶摊内已被陆氏支脉子弟包了场,他们围着大桌,喝茶如饮酒。
“……要我说,那嫡脉的陆浩然没什么了不起,我们惊鸿兄法门已成,要胜过那陆浩然不过三两招的事,大家说是不是?”
有年轻人一拍木桌,将茶具都震得发颤,看那架势,还以为和他口中的“陆浩然”有些多大矛盾一般。
陆景云想了半天,也没回想起他是哪号人物。
陆景云神隐诀大成,已功至“相视不觉”的境地,站在茶摊门口,也无人发觉他的到来。
唯独陆惊鸿微微抬眼,却毫无所得。
有同座的支脉子弟小声说:“可道子斩了罗氏的那个罗峥欸。”
“你到底哪边的?”年轻人愤愤,喝了一口茶水,继续唾沫横飞:
“就算他斩了罗氏的道子又如何,若不是惊鸿兄那时尚在闭关参悟法门,岂能有陆浩然出风头的机会?”
他身旁一高冠青年附和:“道兄说的极是,嫡脉中人挑时机倒是挑得巧妙,故意寻在惊鸿兄修炼法门之时与那罗氏斗剑,将我支脉排除在外,声名全给嫡脉捞了去。”“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