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拿着手机,起身,往门外走去。
简松意看他走,更慌了,忙叫住他:你去哪儿!
去校门口拿饭。
哦。
简松意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奇妙,也不知道刚才在看见柏淮起身离开的那一刻,自己在怕什么。
只能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转出门,消失在自己视野里。
而柏淮一转过拐角处,就停了下来,肩抵着墙,微俯着身子,捂住自己的左胸,手指紧紧攥住,感受着胸腔里心脏莽撞快速的跳动,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
刚刚那短短的几句对话,他居然紧张得忘记心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到这种地步。
仿佛站在万丈深渊的一根绳索上,走过去是渴求已久的天堂,走不过就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他不确定再走下去会是怎样的结果,只能在势头稍微不对的时候,选择自欺欺人地闭上双眼。
仅仅是这样,都紧张得像是死过一回。
他从来不是怕简松意还没喜欢他,他可以等,他怕的就是简松意说的那句,连兄弟都没得做。
棋术讲究兑子,一子换一子,可他换不起。
半晌,终于缓过来,垂下手,敛起神色,恢复平常的淡漠,拿了饭,回到教室,放到简松意的桌上。
如同每一个两人独处的傍晚,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只有简松意在看到他如常回来的时候,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没有像平常一样等着被伺候,而是少有的,主动的,接过饭盒,一层一层拆了起来。
有点不自在地解释道:我刚那话是说着玩儿的。
柏淮似乎没放在心上:什么话?
我说再这样下去兄弟就没得做了这句话,是说着玩儿的。
柏淮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低下头,避开柏淮的视线:反正就是哎呀,反正就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气,行不行。
我又没生气,你这是干嘛?
简松意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脑袋里一团糊糊。
他就觉得自己说话可真不过脑子,那句你是不是暗恋我不过脑子,那句再这样下去兄弟没得做了也不过脑子。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慌。
但是他在慌什么,他也不知道。
就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心底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挠动,呼之欲出,可是偏偏隔着一层,他看不明确,他也抓不住。
唯一确定的就是,他不想让柏淮误会,也不想让柏淮生气,更不想有一天和柏淮的关系比现在远。
他觉得是他说错话了,所以他得哄哄柏淮。
但是他脑袋里全是糊糊,又不知道能怎么哄,只能狠狠心:要不你咬我一口吧。
柏淮:?
你咬回来,就当我刚才那些垃圾话没说。
看着简松意毅然决然,英勇赴死一般的表情,柏淮笑了:下次吧,你刚在厕所呆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洗澡,我下不去口。
简松意酝酿了很久的心乱如麻,突然就没了,也突然觉得碗里这饭他就不香了,不想吃了。
但柏淮敲了一下他的碗边,他只能忍了忍,低头老老实实吃了起来。
扒拉几口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别别扭扭地开口: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了,什么不当兄弟不当朋友,都是假的,如果说了,也是一时没脑子嘴瓢,你千万别信,也别生我气。
好,不信,不生气。
柏淮平静得仿佛这些事于他来说,不过是扔进平阔江面的小石子,不痛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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